因受他劝诱生出的思想与本心相违,行动竟有些凝重。乐令更下了几分本钱,催起一身真,将阴阳陟降盘拿在了手上,五指轮飞带起道道混沌清气,在这大厅中结成伏吟阵。
眼下他只惦记着湛墨,并没心思管这些妖修的死活。那鬼修活动起来,他便将一道天干辛金气加在门户之上,化作游魂入墓之势,灭绝鬼物生机。
阵中立时升起一片混沌洪荒,将那鬼修和水宫妖物都陷入其中。以乐令现下的功力,却是困不住这么多人。他现在也不需困住这些妖修,指尖在阵盘轻点,拨动得眼前阵法现出几乎出口,又将魔气化作巨手,将众妖一个个提出来。
那些妖修本是被他所惑,一时生不起杀机,此时倒都清楚了几分,才一落地便伸出爪牙,一件妖爪化成的利器便已逼向他的颈项。乐令连头也不抬,只叫延龄:“你们不知道什么叫轻重缓急么!湛墨是我的蛟,容不得旁人觊觎。你快将此物送出水宫,我的阵法能顶得一时,怕是杀不了他。”
话音才落,劈向颈上那利爪猛地一,却又加了几分力道,照着他脊骨抓下去。乐令全力运转阴阳陟降盘,分不出心神对付那妖物,只极快地扔出炼魔紫雷,借着其炼魔之力裹向对他下杀手的降真。
他的眼却只看向延龄手中阵盘,厉声喝道:“还不把这鬼修禁住!”
延龄尚无动作,他手中的阴阳陟降盘竟同时颤抖起来,眼前伏吟阵化成的洪荒景象亦是一阵阵模糊。乐令只觉一身真如流水般被抽出,而那阵法却还是越发震动不稳……
阵中情景历历浮现在他脑中,那鬼修神君动作十分迟缓,仿佛受了些压制,可法力却是强悍至极。只是手指轻扬,便将一片混沌空间如薄纸般撕开。
若不是湛墨还在闭关,他早就丢下这座水宫跑了!
乐令咬了咬牙,将玄关内神强行抽取出来,又从阴阳陟降盘中调出一道纯阳气在伏吟阵上,透入重重混沌之中,无声无息地缠在那神君身上。
那神君的举动果然为之一顿,纯阳气如绳索般扣在他身上,当真起了一分牵制之功。他已看着延龄磨磨蹭蹭毫不做为的模样不爽许久了,一只眼盯着阵中鬼修,身形已化作流云,伸手去夺延龄手中的阵盘。
指尖碰到那阵盘之际,一阵冷意忽自那上头袭来,他疾疾撤手,右臂自指尖往上一路已是冻上了一层薄冰。手中真一时无法透出,对伏吟阵的掌握也蓦然中断,乐令惊怒地抬起头看向老妖延龄,却发现他眼中一片空洞,脸色也透出几分灰败……
他还来不及多想,手中阴阳陟降盘便是一阵剧震,一道真倒灌入体内,伏吟阵被破开时的反噬之力已破入丹田,震得他一口血漾到了喉头。眼前幻阵被一只苍白枯瘦的手生生扯开,乐令眼前一花,一张神情平淡的脸庞便已映入眼中。他颈项被人用力攥住,清晰地感到了那五根手指紧压到肉里的疼痛。
那神君低下头看着他,平淡又诡异地笑道:“不过是个元婴未成的魔修,倒还有些手段。你说那蛟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