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内门弟子,景虚真人自然不吝啬,旁人也不与他争抢,便叫他行过大礼,成了明性峰的内门弟子。宋崇明起身致谢之后,却还特地向乐令说了一句:“今日怕是难遂我心愿了,来日有缘,还要向秦师兄请教。”
众人离去之后,景虚真人便将乐令召到后殿,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他一回。池煦站在一旁陪侍,也替他说了几句好话:“秦师弟心志坚定,一心向道,且天资悟性极高,将来未必不能悟破真空,与道合真。”
景虚真人捋着长须,含笑摇头道:“你不必说这些话,我已了秦朗为徒,自然是看得出他的好处。我等修道人,天资悟性好的,天下万千修士中,不知凡几;心性好的,只咱们门内也有不少;但我挑他为真传弟子,却不只是看这些。”
乐令低着头听景虚真人教导,并不接话,倒是池煦与有荣焉地替他说道:“师弟性情亦好,徐师叔亦是十分喜爱他。莫不是徐师叔向师父推荐了秦师弟?”
景虚真人又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徐师弟当初倒也提过秦朗一句,但也不是为这个。我身为罗浮首座,挑选弟子首要一位便是为了罗浮道统承续,并非为了他自身修行。因此资质、悟性、道心、品格样样都要有,可仅有这些仍是不够。”
“步虚峰一脉弟子稀少,修为也都不算高,为师结婴多年,至今还未能突破元神中关。可其他各峰出了这么多真人、真君,掌门之位却仍在我步虚峰,你们可知为何?”
这话虽然是问池煦的,因是加了个“们”字,乐令只好也跟着答道:“弟子愚钝,请师尊示下。”
正道名门的阴私,不听白不听。先将此事记下,回头告诉师尊,说不定也能少赎他损伤本门颜面的罪过。
景虚真人缓步走下玉阶,身上清光缭绕,虽然相貌平平,但一身气度风采却不逊于阳神真君。他扫了池煦和乐令一眼,缓缓说道:“夫执一家之量者,不能全家;执一国之量者,不能全国。本峰之所以挑选弟子格外苛刻,就是因为所选的弟子要有执掌门派的器量格局。”
此言一出,非止池煦动容,就连乐令也有些讶异。他从未觉着自己还有当上一派掌门的格局当初师尊那样宠他,也不曾让他和师兄争夺掌门之位,怎么换了个肉身,就成了正道掌门的备选了?
景虚真人也不管弟子是惊是叹,慢条斯理地说了下去:“掌门之位与本门气运紧紧相连,若能选到自身气运浑厚,能为本门增加气运之人,自是最好。但因罗浮宗下辖数千弟子,门内又有许多阳神、元神修士,门派的气运已然极为深厚,所以掌门本人气运略低,也可借着门派的气运加以弥补。可是气运可补,器量却不能补。若本人器量格局太小,容不下一门气运……”
他的神色渐渐冷厉下去:“轻则受那气运压制,以致修为难进、行事昏乱;重则会牵连本门气运消散,令罗浮基业难保。”
池煦悚然动容,却不敢再往深处问一句。乐令是魔修出身,生怕说错话引人怀疑,亦是一样的沉默。
景虚真人见两位弟子都不发一言,怕他们被这消息吓着,只得自己缓起脸色劝道:“你们是步虚峰真传弟子,与其他各峰的人自是不同,提前知道这些事,也是要你们做好为本门牺牲的准备你们以后要处理的事务必定比旁人多,要经的考验也会更多,修行上自然难以兼顾,于你们追寻大道必有阻碍,你们要有准备。”
又劝勉了两句,景虚真人终于想起乐令才成为他的真传弟子,也该赐下件见面礼。东西他早已准备好了,便叫乐令跪下,从袖中掏出一枚姆指大小、剔透如水的玉壶放到他掌心:“你如今才炼第三关,稳扎稳打的修行才最重要,给你太多丹药也没什么好处。你又刚选了一把上品飞剑,我便赐你一件护身法器,法象壶。只消祭出此壶,不仅能抵御飞剑,更能隔绝气息,令敌人找不到你的所在。”
他在乐令额头一点,一段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