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缘起
昆仑墟顶,漫山银妆,仙雾弥漫,天地一片寂静,偶有几只徙鸟飞过,昆仑墟顶部中央却是一片水域,岸边栖着几只白鹤。随着日出,雾气渐渐减弱,隐约现出山顶某处一座小亭,上书“云中栖鹤”四个大字。亭中一座圆形石桌,桌上摆了一局残棋、三盅玉盏、一壶清酒。石桌旁围坐了三个白发长髯老者,三名老者皆一袭青衫,面目和善。其中两名老者相对而坐,各执黑白一方。其中一人身背拂尘,望向残棋,抚须沉思,另一名负剑老者则坐于对面,眉间微皱,旁边观棋老者则执盏浅斟,观棋不语。
只见执黑子的那名老者眉目微微舒展,执子落于西五南十二坐标点,对面那名负剑老者思索片刻,已有对策,落于西七南九坐标,二人如此几番来回,各不相让,却见观棋老者将已喝尽的酒盏放回桌上,一边为自己重新斟满一杯一边爽朗笑道:“卜空子,这把你输了。”
“是啊,还是我输了。”负剑老者淡淡一笑,没有丝毫不悦,“伍宁子,多年不见,棋艺依然绝妙,比起当年也是毫不逊色,天下第一奕公子果然名不虚传,风骨犹存。”
“承让了,卜空子。”那名身背拂尘的老者微微一笑,并不多言。
观棋老者乾甘子捧盏浅饮一口,微微眯起眼,似是颇为回味,片刻后却开口道:“在此处待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山外世道如何了,伍宁子,不如你来给我们说说?”
伍宁子闻之,却是轻叹一声:“要说这世外中事,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哦?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乾甘子好奇地问道。
“话说这天下武林,群雄纷起,各种武林人士习得武功下山之后纷纷自立门户,出现众多宗派势力,再也不是当年你我还混迹江湖之时蓬莱、太白两家独大的情景了。现在的蓬莱、太白,远远不及当年鼎盛了,哎,不提也罢。”伍宁子微微叹道。
“这真是可惜了,偌大的武林世家,出过那么多杰出人物,却不知如今武林是怎样形势?蓬莱与太白又是为何衰落了?”乾甘子复为自己斟了满满一盅酒。
“蓬莱与太白两派,却是一言难尽,其两家如今只是远不及当年,但也仍是一方名门望族,毕竟悠久的历史摆在那呢。如今西有落月教占据了西北一带广阔疆土,凭借着其独具特色的“落梅怨”与“阳春羡”武功闻名,然其落月教却偏居一隅,甚少踏足中原,中原人士对其是好奇大于恐惧。北除了蓬莱、太白两派之外,于秦岭、长安一带出现了渭川一派,其以“皓月净心”琴术闻名四海,南有秣陵一派,其门下武功“百战刀术”“扬安剑法”并无甚过人之处,但其家族是所有宗派中财力最雄厚的,主营兵器和酒楼,据说还有一个祖传之物“鸣珠”扇,真羡煞旁人啊。还有云泽一派,其祖师自创的“云泽剑法”,素以潇洒不羁而在武林中享有盛誉,云泽虽不及秣陵一派有钱,但其却是名副其实的现今武林中宗派之首啊。还有南诏一派,占据洱海一带,尽饲养些令人闻之色变的奇异蛊虫,其武功平平无奇,但据说他们有个镇派之宝,一条极有灵性的巨蛇,南诏在众多宗派中的确算是独具一格了。”
“听来却是有些意思,卜空子,改天我们也下山看看。”
“要去你便去罢。”卜空子淡淡开口道,语气不悲不喜。
“别啊卜空子,外面多好玩,咱们都在这昆仑墟内呆了这么久了,出去看看多好。”
卜空子却并不理会,只是淡淡望向前方。乾甘子也不恼,只是自斟自饮,向伍宁子继续问道:“你说这落月教,却是怎样?以前从未听说过此等宗派。”
伍宁子也为自己面前的玉盏注入满满一杯,轻轻开口道:“这落月教啊,却是与江湖颇多牵连,牵扯到诸多隐秘往事,现今这些事可是没几个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