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黎绍问道:“杜公子是第一次来长安吗?”
“的确是第一次来,”杜天依旧笑眯眯、直勾勾地看着黎绍,“原本这一趟也不该是我来的,家父总是怕我坏事,可幸好我有努力争取这一次机会,不然就要与公子错过了。”
“承蒙杜公子错爱,今日我做东,杜公子可千万要尽兴。”说着,黎绍就给栾启使了个眼色,“听说这间乐坊里的歌舞是长安城中最好的,希望能合杜公子心意。”
栾启会意,出门去让乐坊的管事将他事先选好的姑娘带进来。
杜天有些不满地蹙眉,随即又笑道:“公子真是客气了,何必如此破?能与公子对饮畅谈,我便心满意足了。”
“这怎么行?”黎绍抬眼瞄了杜天一眼,“杜公子难得来一趟长安,于情于理我都该尽地主之谊,让杜公子领略长安风情。这平康坊一直都是长安城内让人趋之若鹜的一处圣地,各家乐坊里的歌舞也是各有特色,妙不可言,怎么能错过?”
杜天一愣,表情微妙地看着黎绍:“公子喜欢这些?”
黎绍不答反问:“杜公子不喜欢吗?”
杜天干笑两声,总觉得回答喜欢不对,回答不喜欢也不对。
“对了,还不知公子贵姓,这一次公子可得告诉我了吧?”
黎绍眉心一跳:“蔽姓易,单名一个绍。”
杜天眨眨眼,又问道:“表字呢?你我今日相识,结为友人,日后也是要经常来往的,总称呼易公子,未有些生疏。”
“……叔缭。”
“叔缭……心心念念许多日,总算是叫我知道了,”杜天赧然一笑,“那叔缭叫我秋便好。”
“好,”好烦,“杜公子会在长安待多久?”
“我不急着回,”杜天不假思索道,“荆州有父兄主持大局,倒也不差我一个,我也是打算借着一次机会四处走动走动,拜访一下这些年对杜家颇为照顾的友人。”
杜天这话刚说完,坐在他身后的随从就凑上前提醒杜天道:“公子,家主可是要咱们月末之前回荆州,您能在长安待的日子不多了。”
杜天立刻屈肘在那随从胸口狠撞一下:“你闭嘴!”
黎绍的眼底有笑意闪过,却还绷着一张淡漠的脸,语气也极为冷淡,却还算客气:“那杜公子还能在长安游玩些时日,我本该作陪,奈何事务缠身,实在是分身乏术,杜公子若不嫌弃,就让栾启陪杜公子四处走走,长安城郊可也有不少好地方,不去看一看实在可惜。”
杜天打量着黎绍,狐疑地问道:“叔缭很忙?我瞧叔缭的年纪不大,想来也是给家里帮忙吧?前几日在曲江偶遇时,叔缭还是笑着的,今日却一脸疲惫,叔缭也该注意休息才是。”
黎绍抬眼看着杜天,淡然道:“家中只我一人,便是想休息也没有那个空闲。”
并不是疲惫,他只是不想笑,看到杜天之后就更笑不出来了。
“家中无人?”杜天不解地看着黎绍,一时之间没想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黎绍语气平缓道:“父母早逝,我又是家中独子,因此父亲留下的家业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