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束缚,红着眼扑向陶五敬。
“长孙!”陈鹏和张威赶紧抓住长孙伯毅,“五叔你少说两句!”
“倒成了我的不是了?”陶五敬哂笑,反手指着东厢房,道,“那个黎氏余孽现在就在这里,被长孙好吃好喝地供着,就连此时此刻,都有太医在里面心照料,你们若不信,大可进去看看。长孙,你说你对得起几千兄弟无法安息的冤魂吗?”
陈鹏和张威诧异地面面相觑,而后狐疑地看着长孙伯毅:“长孙,五叔说的是真的?”
“是又如何?”长孙伯毅甩开那些抓在他身上的手,语气坚定地说道,“他是黎氏的三皇子,我无法否认,也无可辩解,我也没有什么理由可以向你们解释,但是从今天起,他黎绍的命,我长孙伯毅保下了!你们若有话想问他,尽管来我的天策上将府里问,但若谁再敢伤他一根头发,拿命来偿!”
张威愕然地看着长孙伯毅:“长孙,你认真的?”
不过就是黎氏的一个皇子,就算那皇子曾是长孙的未婚夫,可他怎么能对兄弟说出“拿命来偿”这样的狠话?这皇子对长孙就那么重要?
“你觉得我像是在说笑?”长孙伯毅冷眼看着张威。
被长孙伯毅双眼中的凌厉气势给骇住,张威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你保?”陶五敬忍不住笑了,结果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得脸上的笑容都扭曲了,“你不准人伤他,可若他伤了人呢?他若背叛了你呢?他若真是黎征的同伙呢?到时候,你还能说要保他?”
“我保!”长孙伯毅不假思索道,“他的命,我保,谁伤了他,我叫他偿命!他的罪,我担,他若伤了谁,我来赔命!”
没想到长孙伯毅说这话时连眼神中都充满坚定,没有一丝的犹豫和动摇,陶五敬微怔:“长孙,你与他是走不到一起的,终有一日你会为今日的决定后悔的。”
“不劳五叔心。”
后悔?这十年来他每一日每一夜都是在悔恨中度过的,那种痛他习惯了,还怕什么后悔?这场恩怨总要有一个了结,他杀不了黎绍,那么他这条命黎绍若是想要,他给了!
陶五敬摇头哂笑,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若早知如此,当初我断不会同意将他交到你手上……长孙,我当你是兄弟,既然你如此坚定,那这个人情,我给你,我等着你后悔的那一日。而且你可千万要把他给看住了,他若有异动,哪怕只是一言不妥,我都会要了他的命!”
这话说完,陶五敬就仰头靠在了东厢房的墙上,屏息闭目,一动不动。
他娘的,长孙这小子还真是下了死手,他这身上也不知道是断了多少根骨头,稍微动一下就疼得要命。
陈鹏拍了拍长孙伯毅的肩膀,就走到陶五敬面前,检查陶五敬的伤势。
张威叹了口气,低声问长孙伯毅道:“为了那个黎氏的三皇子而伤了兄弟情分,值得吗?”
“值得吗?”长孙伯毅突然自嘲地笑了,“我为复仇手染鲜血,值得吗?我耗十年血染天下,值得吗?我因为仇恨而伤了最爱的人,值得吗?什么才是值得的?我早就分不清了,或许我活着这件事本身就是不值得……我累了。”
垂下眼,长孙伯毅转身进了东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