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当了这么些年的皇帝,什么敢做的不敢做的全都做了,可他到底还是没想过,女人也有称霸天下的想法。在杨广的记忆力,绝大多数的女人都是一个样子,无非就是等待着他的临幸罢了。再好一点的,如萧皇后那样,能够辅助自己的丈夫。如他母后那般的女子,已然是杨广记忆之中独一无二的存在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谨欢想做的竟然比当年的独孤皇后还要多。
当年众臣私下里说他的父皇母后是“二圣临朝”,而如今的谨欢,想的竟是独霸天下。
这是他从未敢去思考过的,一个女子,竟敢肖想天下至尊之位?
“你知道你要做什么吗?”杨广问的有些没头没尾。
他知道,自己当不了几天的皇帝了,看看如今这千疮百孔的天下,不管是谁当那个踩着他尸骨上位的人,面临的必然都是一堆解都解不开的难题。内忧外患,不过如此。
所以杨广逃了,他逃来了无忧无虑,风花雪月的江南,却没有想到,那个在他印象之中还是艳丽无双的女孩子竟会想要去担起天下之责。
嗬,江山啊,这万里江山何其多娇,可又何其沉重!
谨欢听明白了杨广这没头没脑的问话,她冲着杨广伸展开了自己的双手,指若葱根,纤软如玉,美到每一寸都像是毫无瑕疵。她转了转自己的一双手,“提得起笔,握得住刀,更何况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我做不到呢?就跟当年的二表哥你一样啊,不是吗?”
杨广被谨欢给逗乐了,他狂笑着点头:“没错,没错,你说得一点都没错,你可是我母亲的嫡亲侄女,她能做到,你肯定能比她做得更好。”反正他都是要死的皇帝了,临死前再疯狂一些也没关系。
“你来要玉玺的?”话说到现在,杨广已经能大致猜出谨欢的来意了。尽管说以女子之身登临大宝已然是一件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但是在尽可能的范围之内,自己这位表妹大约还是想让事情更顺利一些的吧。
要说杨广已经尽量放飞自己的想法了,可谨欢是谁,她是不一样的烟火好嘛,怎么可能让人猜到她的想法。事实上包括李家人,认为谨欢来江都也只是为了玉玺,这玩意儿说起来没啥鸟用,也就盖圣旨的时候用,还得人家承认你这个皇帝。可没用归没用,象征意义强大啊,就这么一块和氏璧,就这么一块玉,自从卞和把它献给楚王,自从嬴政将它改制成玉玺,它就被赋予了太多太多的意义。
这要是和氏璧能说话,百分之两百要说一句,我承担了太多不该我这个年纪承担的东西,偌大一个天下,跟我一块玉有个毛关系啊!
然后朝代的更迭就是让这块玉有了别样的意义,它象征着天下正统,故而不管是杨广还是李家众人,都认为谨欢是来取和氏璧的。
她是吗?
她是。
“可是除此之外,我还想让表哥给我另外一个东西。”谨欢随意将玉玺入囊中,那轻忽的态度让杨广都下意识怀疑谨欢到底明不明白玉玺的重要性。
这是谨欢不能读心,不然她非得好好给杨广讲一讲不可。
是,和氏璧很重要,所以呢?
莫说昔年嬴政命人改造它的时候谨欢就在,就是后来在刘彻那儿,她也没少拿着这玩意儿抛了玩好吧。更别提从前了,她都舍得让双龙拿这玩意儿练功,都直接把和氏璧给练毁了,到了这份儿上,她还在意个屁啊。
哎,真是一帮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罢了罢了,作为一个见过世面的人,她度量大,不和他们计较。
“朕可实在想象不出还有什么能给你的了。”连玉玺都直接给了,还有什么不能给的呢,可换句话说,连玉玺都给了,还能再给什么呢。
谨欢指了指桌面,成功换来了杨广难以置信的表情,她笑弯了眉眼,瞧着既娇俏又可爱,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