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李渊竟摇了摇头,“天云大师说他也看不清妹妹的命格。”
“什么?”独孤氏大惊失色,“怎么会看不清呢?”
“天云大师只是说了一句,万事由她,其他的,便再不肯多言了。”要说这四个字也很好理解,只随着他妹妹随心所欲就好了,万事由她嘛,可是天云大师说得就当真只是这个意思吗?李渊也琢磨了很久,还是没有弄明白。
“罢了罢了,看不清也好,若是看清了,说不准又是桩麻烦事儿。”独孤氏叹了口气,心中既有悲怆,又有无奈。李渊却是不解母亲为何一下子情绪这么悲凉,只当她一下子想起了亡父,故而也没多嘴。
难得李渊归家,这一日的晚宴自然是极丰盛热闹的。毗沙门自打出生,就没怎么见过这个不着家的亲爹,小孩子嘛,都是跟谁就亲谁。李渊倒也不以为意,不亲他这个老子也没关系,只要他能长大成人就好了。
李家的子嗣问题一直是吊在李渊头顶的一把利刃,这时候的李渊,还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父亲,一个期盼着自己孩子能够平安长大的父亲。
独孤氏毓出名门,窦氏的出身也很好。她是北周神武公和襄阳长公主之女,自幼养于皇宫,在北周尚未“禅让”杨坚之前,很是得她舅舅北周武帝宇文邕的喜爱。因为自幼长于皇宫,也是见识非凡,故而李渊有一些事情,愿意和母亲,妻子一起讨论。
命婢仆都下去,令心腹在门外守着之后,李渊就和家人说起了这段时日的长安政局。
“陛下有意拜越国公为纳言。”李渊冷静说道。
窦氏也不由一惊,“越国公一家已荣宠至此,陛下还要加拜?”
纳言其实就是侍中,只是杨坚为了避他父亲杨忠谦的名讳,改侍中为纳言。秦汉初时,侍中只是散职加官,到了汉朝武帝之后,侍中已经越过侍郎。自魏晋之后,尤其自南宋起,侍中基本就成了事实上的宰相。
在与南陈一战之后,杨素功封越国公,其子杨玄感和杨玄奖也都各有嘉奖,一时间可谓是煊赫之至。如今更是要再加官,这里头的,若说没有点意思,只怕也没人会信。
独孤氏细细道:“杨处道此人,有佐时之略,经国之才,陛下惜才,提拔于他,也是正常,更何况如今天下看似初定,实则处处皆有问题,只江南一道,就足以令陛下头疼了。”独孤氏到底年长,看得远比几个小辈远多了。
窦氏也是一点就透,“那么等到四海无虞,以陛下的性格,只怕……”
李渊对此倒是持相反态度,“越国公颇类曹阿瞒,陛下有意,焉知他又毫无防备呢?”
一直在旁漫不经心地逗着毗沙门的谨欢终于开了口,“要我说,杨素这侍中不过是个过渡罢了,陛下真正的用意,只怕是让杨素接管内史省。”
李渊诧异道:“你的意思是陛下准备封杨素为内史令?”
这时候三省六部制已经确立,而内史省,也就是日后的中书省,掌管的乃是全国政务,杨坚将杨素放到这个位置上,对他的荣宠已经不能更明显了。
“如欲取之,必先予之,杨素如今正是能用之时,陛下也能制得住他,自然是要物尽其用的,飞鸟尽,良弓藏,如今飞鸟尚在,良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