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什么呢,难道说秦国不会发兵攻韩?
傻子都知道这是句假话。
秦国不止会攻韩,还会攻打其他国家,嬴政是一个有雄心壮志的君主,和那些耽溺于享受,垂垂老矣,早就在温柔乡中消磨了所有锐气的君主不同,他像是一个天生的王者,生来,就是要统一这天下的。
“阿离,至少,你还能保下一家人的性命。”李斯无奈之下,只能说出这样无力又苍白的借口。
韩非却像是接受了这个借口,呐呐道:“是啊,我一开始答应教导扶苏,除开想要教导出一代明君的私心之外,不就是想凭着这层关系,保下我父兄的性命嘛。”
李斯却敏锐地从韩非的话中捕捉到了最重要的一点,响锣不用重鼓槌,可是重病还需猛药医,不彻底下一记猛药,将所有的遮羞布给撕扯开去,韩非的心病就好不了。
“师弟,你说你要教导出一代明君,可见你心里很是清楚,扶苏公子,会成为怎样的明君,是吗?”若是可以,李斯自然不愿意对师弟这么残忍,可是若非如此,韩非还会沉溺于对故国的自怨自艾中不可自拔,李斯无奈之下,也只能兵行险招了。
韩非猛地打了个寒噤,死死盯住李斯,久久未能说出话来。
直到李斯都快要放弃,决意重新再安抚韩非的时候,突然间听到了一个细微的声音。
这声音很小,也很低,若非此刻屋中没有旁人,而李斯的全部心神又系在韩非身上,只怕也是听不到的。
韩非说,“是。”
其实他早就认清楚了事实,早就知道了韩国必亡,只是人性趋利避害,才故作视而不见而已。
李斯长叹了一口气,没有多说什么,心中却是轻快了不少。
再艰难的事情也终究会过去的,等到云散雨,也就该天晴了。
这边安宁祥和了,王宫里却是更加“血雨腥风”起来。
谨欢让人把她早就准备好的沙盘给弄了上来,摆开阵势,两大一小三个半吊子就这么推导起了如何灭六国的路线来。
先韩,后燕,而后就是赵魏,齐楚与秦国并不接壤,必定是要放在最后来解决的。
前面的推导都很是顺利,毕竟这三个人,小的那个不必多说,能懂一些都是韩非的功劳,真让他说起行军打仗,那不是儿戏嘛。嬴政也是个纸上谈兵的半吊子,唯一一个有实战经验的谨欢呢,她能打,可是她是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啊。
不过反正这殿里也没外人,丢人也是在自家人面前丢人,三个厚脸皮一点感觉都没有,就这么乐呵呵地一路讨论了下去。
作为一个嫁到魏国去的“寡妇”,“谨欢”对魏国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了解的,所以在提到魏国之后,谨欢摸了摸下巴来了一句,“要不直接把姬圉给弄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