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又会有多少获。此消彼长之下,韩国,真的还能抵挡得了秦军的铁蹄吗?
韩非面色沉重,却没有开口向谨欢询问此物如何推广,实在是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这样的东西,秦国又怎么会轻易让其他国家得到呢。
谨欢当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图纸是她给的,墨家人虽说守着“兼爱,非攻”的理念,但生性君子,在他们看来,哪怕这东西是他们做出来的,可是归根结底,还是谨欢的东西,主人家没有发话,他们自然不会多嘴,这也是为什么谨欢放心让墨家人来做这东西却不担心泄密的原因,因为对方都是值得信赖之人。
这年头的人啊,也是奇幻,越是上层阶级越是不要脸,当面夸人背后捅刀子的事情干得那叫一个顺手。而平民阶层呢,却一个比一个重信重诺,谁要是做出了翻脸不认人的事情,是要被千夫所指,众人唾弃的。
尤其墨家,本身规矩就很重,要真有那胆大包天的,都不用谨欢动手,墨家人自己就会将败类给拾了。
故而若想要得到水车,除了得到谨欢的许可,并没有其他办法。除非有那种聪明到看一眼就知道这玩意怎么造的奇才,否则水车是绝不可能外流的。
别人能想到的,韩非自然也能想到,只是越想,他就越心塞。这样的好东西,若是韩国也能造的话,百姓的日子,怎么也可以好过一点吧。
韩非脸上苦涩的表情太过于明显,就连谨欢这个不怎么会看人脸色的,都看得一清二楚。
“此物,现为大秦之物,终有一日,会为天下之物。”
韩非闻言先是惊喜,等到惊喜过后,他明白了谨欢话里的真正意思,就只剩心慌了。
谨欢的意思很很明显,在没有统一六国之前,这玩意儿,只能在秦国境内使用,等到天下一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时候,那自然就是水车开始推广的时候。
“公主。”韩非的声音略有些沙哑,只是开了口之后却没了下文。他能怎么说,又或者说,他能说什么呢,难道说让秦国别灭韩国,这可能吗?
在秦国呆的越久,韩非就越是心惊,同耽于享乐的六国君主比起来,年轻的秦王就像是一柄锐利无匹的宝剑,其寒光掠处,无人可撄其锋。
韩国,自然也是不能的。
韩非甚至都觉得韩国只怕连秦国的一击都抗不下去,毕竟新郑的王族们如今还在习文练武的,又有几人?王族且如此,何况平民乎?
昭侯年间的强盛犹如昙花一现,之后的韩国便如江河日下,日渐衰微。南阳,上党,荥阳,韩国的城池一座座成为秦地。估计再过个一两年,连新郑都将成为秦国的附属之地,到那时,韩国的土地,约莫会成为秦国的一郡吧。
韩非心神恍惚,越想越是心惊,胸口犹如被一块巨石撞击,猝不及防之下,竟生生呕出一口血来,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青年吐血,要早逝啊这是!
谨欢下意识就先给他糊了个风袖,又往他嘴里连塞了两颗红药,捏住下颌让他咽了下去,口中还道:“别介啊,我这什么都没做呀,你这怎么还吐血了呢,回头李斯又该怪到我头上来了,哎哎哎,你们可得给我作证啊,我真的什么都没干,不是,我知道你弱鸡,怎么弱成这个样子了呢,你怎么比甘罗还要弱鸡啊!”
正好在半路上遇到李斯和他一起过来的甘罗:“……”
他知道他是弱鸡,但是能别这么大庭广众地就广而告之嘛!
谨欢抬头看到了李斯,登时就跟看到了救星似的,举起双手无辜道:“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你师弟莫名其妙就吐血了,我还喂了他奇药呢。”
李斯定睛一瞧,果然,师弟嘴角还有血迹,面色却是红润非常,李斯快步上前搀扶住韩非,替他向谨欢致歉:“惊吓到公主和公子了。”
谨欢摇了摇头,“这可吓不到我,扶苏,你有没有事?”谨欢低下头问道。
扶苏小脸上满是担忧:“姑姑,老师当真无碍吗?”
谨欢指了指旁边的甘罗,“甘卿那样的小病秧子都被我给治好了,何况你老师呢,放心吧,没事的。”
“可是,”扶苏一脸的纠结,“那老师为什么会吐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