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事陛下还包庇了韩将军,让安贵妃几乎颜面无存。平日里韩将军就不待见安贵妃,安贵妃自然也对韩将军怀恨在心,她要对韩将军不利,于公于私,都是存在动机的。再者,奴才撞见安贵妃的时候,她的表情很是鬼鬼祟祟,且她摒弃了左右,足以看来,是在做亏心之事。最后,陛下近期并未到韩将军回程的信件,是因安贵妃正准备回国,自然没心思再理会这些事情,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她下一步只是为争取离开,若韩凌迟迟不归,你定会心存疑虑,到时安贵妃想走,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了。”
刘宝齐分析得出乎意料的合理,安柔确实具备动机,且安柔苦求离开的时间点也比较暧昧,但黎烨还是不明白,“她只是受了点气,至于这般赶尽杀绝吗?”
刘宝齐高深莫测地摇摇脑袋,“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根据奴才观察,安贵妃就是个成天只会哭的妇人,她要报复,只懂告状,借她人之手,不可能想出如此高明的策略,奴才猜啊,这定是有人教她这么干的。”
听到这里,黎烨不禁灵光一闪,沉声道:“难道是安宇文……?他们时有信件往来,本王以为不过是话家常,莫非另藏玄机?”黎烨立刻意识到不妙,他说:“韩凌现在的处境远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危险!你快去通传群臣,来龙翊殿见本王!同时再去锦绣宫跑一趟,找出安柔与安宇文来往的所有信件!”
众大臣看见着急麻慌来报的太监,不禁被对方的情绪感染,也利利索索往宫里赶。路上或遇同僚,就结个伴,一起上路,顺便讨论讨论到底发生了何事。
进到殿内,大臣们就见黎烨在殿上来回踱步,神色紧张。黎烨见人差不多到齐,就直接道:“龙丞相,你命人去查一查,自安柔离开黎国后,邶国是否有异动。秦尚书,你命人去武国走一遭,看是否有兵将出征,还有,打听出领兵之人的所有信息,越详细越好。瞿大人,你带领小队人马,去准备粮草物资,之后再等本王发落。陈大人,你派使节迅速赶往杞国,告诉杞亚,本王急需援兵!”
大臣们纷纷领命,但却一头雾水,完全不明黎烨的用意何在。于是,龙臻问道:“陛下,您此番举措,不知是所为何事?”
黎烨顿了顿,坦言道:“本王被骗了!韩凌在攻下仇城后便遭武军伏袭,之后因无援军,未守住城池,溃败逃走。他一直未到本王的消息,误以为朝廷将他们视为弃子,故打消回国的念头,带领余兵,辗转迂回,打算和庸王拼死一搏!”
“什么?!”龙臻大惊,连忙追问,“陛下,此话怎讲?”
黎烨遂把今日发生的细节讲了一遍,包括自己的猜想以及推论。所有大臣不禁面色凝重,愁眉不展,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有人便问,“陛下,那你可知现在韩将军可有消息了?”
黎烨道:“我命人问过信使,韩凌在将信件交由信使后,便立刻转移了阵地,且他也未说明要去往何地,只知他出现的最后一个地方为庸国澄县旁的柳河附近。他似乎已对本王丧失信心,不指望本王会有回信,所以,连信地址也未言明。”
瞿大人总结了一句,“意思便是我们无法与韩将军取得联系。”
“对。”黎烨肯定道:“然而我们现在最迫切的事正是要联系上韩凌,方才知道他的状况以及所处之处,并送去物资,增派援军。韩凌在信中写道,物资极度匮乏,众爱卿想想,仇城失守后,韩凌一行人马侥幸逃脱,又怎可来得及带上物资?先前占尽的天时地利瞬间化为乌有,而因本王到伪造信件,就误以为韩凌守着仇城,不愁吃喝,便也未再进行供给,这无疑给韩凌军的生存再加难度。至于写信之人,手法也确实高明,未一兵一卒,单是简简单单几个字,就切断了韩凌对本王的信任,并将韩凌置于死地。”
秦尚书忙说:“陛下可知现在战局如何?臣恐韩将军战败,庸军会趁机举兵我大黎啊!陛下,臣以为,我们当暂且放下韩将军一事,优先考虑抵御外敌之策略,否则,恐怕国家不保啊!”
黎烨表情阴沉,他自然知道韩凌战败意味着什么,然而,他还是决断道:“不行,将营救韩将军作为首要目标,即便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他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