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他长长记性,让他捏清楚了自己到底是几斤几两,别一朝得势就目中无人,说到底,不过就是一小小太子,你再这般目无尊长,就不怕世伯将你罢黜吗?”
安宇文捂着嘴唇,口中一片腥甜,想说话,但又实在疼得厉害,只能恶狠狠地看着黎烨,似乎恨不得用眼神把对方杀死。安柔看见自家哥哥遭受毒打,瞬间悲从中来,她扑到安宇文面前,泪流满面,帮他查看伤势,又嘘寒问暖。
安宇文“呸”了一声,吐出嘴里的血沫子,顿了顿,他又抓起旁边的杯子,往嘴里灌了几口茶水,又吐了出来,他用袖口擦了擦嘴,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他指着黎烨说道:“老子是否会被罢黜,与你无关。你只要记住,这个仇,老子追你到天涯海角,也定要双倍奉还!”
“宇文!你说得什么话?还不快给烨儿道歉,说到底,我们都是一家人啊!”安衡兴简直要被这不孝子气疯了,好不容易局势有所缓和,他这一说,不是在恣意闹事么!
黎烨不以为意,他仔细看着韩凌手里的牙齿,心情大好。反正方才安宇文冒犯自己的仇已报,自己何必再与他嗦计较?现在对方心中不甘,但又无法动手,所以只能逞逞口舌之快。哎,真是悲哀。
安宇文见黎烨不说话,又轻蔑道:“怎么?怕了?趁现在还有机会,快派人挖个密道,说不定以后还可以作逃命用。”
黎烨笑了笑,很是虚心地说道:“多谢宇文提点,本王这就命人修密道去。”说罢,黎烨还真让刘宝齐去通知工匠,准备修建密室。
安宇文一咬牙,感觉到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偏偏他对此没半点办法。安衡兴不帮他说话,安柔虽然是向着他的,但安柔除了会哭,帮不上半点儿忙,自己孤军作战,怎会赢得了集天时地利人和的黎烨?安宇文胸中一团怒火,无处发泄,只能负气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板着脸,一声不吭。
安衡兴见安宇文终于消停了,这才长舒一口气,他马上换上一张笑弥勒的慈祥面庞,小步走到黎烨面前,率先道歉道:“烨儿,今日宇文得罪之处还请你莫要放在心上,他这人就是性子太急,但品行不坏,以后他若又一时激动说错了话,你也别和他一般见识。孩子嘛,总是口无遮拦。”
黎烨淡淡地瞥了一眼安宇文,满是不屑,都到了弱冠之年,竟还这般毫无担当,遇事还需自己的爹来拾残局,实在丢脸。不过说来也惨,安衡兴宅心仁厚,和蔼可亲,竟养出了这么两个酒囊饭袋,真是天意弄人。黎烨本不是会多管闲事之人,但今日实在看不下去,便多问了一句,“世伯,您如此溺爱他们二人,就不怕有朝一日,您归西了,他们该怎么办?”
安衡兴一愣,眉间的笑意瞬间消失,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老夫将安柔嫁给你,也是希望往后我若死了,有人能照顾她。至于宇文,他是男儿,当有当担,若真不能自食其力活下去,那就自身自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