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到自己竟被踢了下来!她登时嚎啕大哭,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一边哭,还一边叫:“陛下,陛下,柔儿做错了什么?!”
黎烨也是彻底愣住了,他移动目光,看见韩凌尚未缩回去的腿,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一把将韩凌按翻在床,大声质问道:“你在干什么?!”
安柔又哭道:“请陛下帮柔儿做主!柔儿现在全身都好痛。”
黎烨瞥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的安柔,内心因为愤怒而没了半点柔情,反而还被安柔的苦情脸搞得烦不胜烦。于是,他喊道:“来人,将安柔带走!”
安柔一惊,不知事出何因,本能地大哭大叫,大骂不公。当几名太监进来时,个个面露惊异,那一瞬间,她方才反应过来自己正一丝不挂,强烈的羞辱感令她霎时噤了声,连忙抓过地上的衣物挡住了身体,而后垂着头,任由那些太监将她脱了出去。
黎烨沉着脸,盯着韩凌看了许久,才冷冷问道:“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韩凌一点儿也不心虚,他直视黎烨,道:“奴才把安柔踢下了床。”
见韩凌如此淡定,黎烨简直气急败坏,他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韩凌道:“奴才看不惯她。”
黎烨:“呵,好一个看不惯啊!你可知你扫了本王的雅兴?!事后本王还要为你拾烂摊子!”
韩凌不为所动,“启禀陛下,奴才犯的错,奴才自行承担,无需陛下心。”
黎烨怒道:“她是邶国的公主,未来黎国的娘娘,你如此做法,是大不敬!若本王不出面,你只有死路一条!”
韩凌:“宁死不屈。”
黎烨一愣,登时哑口无言,他怎么忘了韩凌是根固执的木头了呢?他慢慢坐下身,努力平复波动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想了许久,问道:“是不是本王做错了什么?”
韩凌也不避讳,直言道:“陛下并未做错任何事。黎国先祖不曾规定不允许多人侍寝,所以陛下想找几人都可。但是奴才不愿与他人一同侍寝,您却以圣旨相威胁,奴才感觉到被您侮辱了,您根本就不尊重奴才,所以奴才恼怒,想发泄,恰又看安柔不顺眼,方才有如此举动。”
黎烨呵呵一笑,“你一太监,奴才的命,居然来和本王谈尊重?”
韩凌一板一眼道:“即便是奴才,那也是人,每个人都有尊严,都应该被尊重,这是身为人的证明。”
黎烨不语,他确实没想过尊重一事,自小到大,他都将奴才当做了奴才,且是没有人权的奴才。因为无论自己说什么,他们均会唯命是从,与走狗无异,这让黎烨早已忘记他们是有尊严的人。时间久了,他也就习惯了对太监宫女的指手画脚,且潜意识里要求他们不能有任何忤逆,否则就是大不敬。所以,当黎烨说出这番话时,他有些吃惊,但细细琢磨一遍,却很是有道理。他的怒气消了大半,他不是有错不认,抵死狡辩的人,他接受韩凌那番话,也坦然面对自己的不足。他顿了顿,问道:“你把安柔踢下床,就是尊重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