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的有人报警了,过了一会儿,我听到警车的声音。
然后听到警察再问:“谁报的警?人在哪里?”
然后听到有人说:“在那边,流了好多血。”
警察走到我身边来,低头腰也没弯地看了我一眼问:“谁打的?够狠啊。”
“打他的那个人已经走了。”人群里有人说。
“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么?”警察问。
“不知道。”
“不知道。”
人群中传来都是不知道的声音。
我这样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谁会知道我呢。我一点也不惊讶。
“这傻乞儿我年前就见过他在这附近晃悠,后来失踪了一段时间,过完年又看到他回来了。年前那会看着还好一点,年后样子越来越差了。”有人说,他一定觉得自己很了解情况。
“警察同志,不找人给他止下血马?这么着下去不行吧?”
问话的警察戳了一下旁边的警察:“给防疫站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处理一下。”
“防疫站?不是医院吗?”有人质疑。
“你看他这样子,谁知道他有没有病呢。防疫站也有医生啊,过来先给他消下毒。”警察回答。
我浑身钻心地疼,完全没有力理会这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来了两个穿着隔离服的人,对着我喷了一阵水雾,然后给我上了些药,总算把流血的地方给止住了。
“警察先生,把这小傻子弄走吧。据说今天他挨打就是打了别人的小孩。你说万一他哪天再发疯,又打人了怎么办?”
“就是,就是。”
“把他弄走吧,他在这里,小孩子玩耍都不安全了。”
……
人群吵吵嚷嚷的。
我没有打人,是小孩子来打我的。我只是不想让雪球砸到我的脸上,为什么却变成了我打人?
还有,我不傻,为什么要说我是傻子?
我忍住不说:“我不是傻子,我没有打人。”
“哎哟,警察同志,你们听,这打了人还不承认,还不傻,把他弄走吧,我们可是报警了的,流浪人员,你们不是应该管的吗?”
问话的警察跟旁边的警察商量一下,又打了一个电话。
过了好久,又来了一辆车,下来两个人跟警察自我介绍说是救助站的人,问哪里有需要救助的人。
警察指了指我。
救助站的人说:“这样的神还正常不?神病可不在救助范围,那是神病院的事。”
警察说:“他说他不是傻子,先弄你们那里去,你们先观察一下。联系上他家人不就不麻烦你们了吗。”
救助站的人无奈地拉我上车,我说:“我还有东西。”
我挣脱拉我的人,一瘸一拐地走到之前躺着的地方,拿出我的小布包才跟着他们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