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成功驯服的猎豹在军中与我们一同受训,比任何一个骁勇善战的将士都要厉害。我逃不过它们的追击,唯有设法躲避。
我跳进湿沼里,任污泥染遍周身,爬上树干蜷作一团,祈祷雨水别在此时再次降落。追击的动静越来越近,一只只瘦长的黑影穿林而至,犹如冥府中阴魂不散的亡灵,循着生者的气息逼近。
我握紧怀里的匕首,高烧的眩晕却不可控的袭来,且愈发浓烈。身体摇摇欲坠,连坐稳在树干上也难以维持,只能像只猫一样四肢并用的紧抱树干。
猎豹不比猎犬,它们会上树,一旦被发现,我连僵持的机会也没有。我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头却越来越沉重。神志陷入模糊,我的眼前时而一片漆黑,时而朦朦胧胧,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有些失真。透过树叶,遥遥能望见一簇簇的篝火,那是罗马人的jūn_duì吧。弗拉维兹……
一只猎豹跃到离我极近的树下徘徊,我闭上眼睛,避与它不经意的发生对视。没有嗅到我的气味,追击者朝另一个方向远去。
但天不遂人愿,又很快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来。悉悉簌簌的声响再次由远极近,我一动也不敢动,在极度紧张中渐渐失去了意识。迷迷糊糊间,一阵厮杀的声音将我从昏迷中惊醒过来。一睁眼,一道黑影就从下朝我窜来。我立即缩起腿脚,却见一把短剑将扑袭我的那只猎豹击中。
罗马式样的短剑。
我撑住树干,感到浑身发软,循着从树枝间透进的火光望去,果然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这瞬间,一个小小的软物从背后爬上我的肩头,磨蹭我的脸颊。我抬起手抚摸他的脑袋,手臂颤抖得厉害。
不用说弗拉维兹是怎样及时找到了我,因为我们血脉相连。
弗拉维兹纵马来到我的跟前,火光融化泥土上的雨水,映出他的倒影。短短不过十步的距离,却像他走了一辈子,我也等了一辈子。
“下来。”
他从马背上走到树下,伸出手望着我,目光闪烁深沉。
我狼狈的挪动手脚,仿佛一只笨拙的树熊,最后近乎跌落一样投入他的怀抱,脏兮兮的泥染污他的骑装。注意到弗拉维兹身后的骑兵们,我立即挣扎着下地,但一点也使不上力气。只好将头埋进他的怀里以维持最后的尊严。
弗拉维兹就这样将我打横抱着,一路抱回他们在阿玛德附近扎的营地,带到他的军帐里。罗马人喜爱洗澡的盛名不是虚传,他的帐里竟备有一个大浴桶,底下架着炭炉,水还是温的。
将我抱到睡榻上,他就来解我的腰带。小家伙蹲在一边,睁大眼睛望着我们,使我不由感到一阵窘迫,按住弗拉维兹的手:“我自己来吧。”
“你在发烧。”他扫了一眼旁边,只是蹙了蹙眉,小家伙就害怕似的钻到了一边,不见了踪影。
“喂!”
“他会自己回来的。你当他是普通的婴孩?”弗拉维兹压住我的肩膀,不由分说的解开我的衣服。
我的确烧热得厉害,连自己洗澡的力气也没有。弗拉维兹将我剥得光溜溜的放进桶里,活像煮一个大鸡蛋。水里瞬间一片污黑,他却视而不见,褪了上衣,为我仔细的擦洗身体,像幼时照料我一样。
我无法抵御他的温柔,索性靠着桶檐享受,半寐半醒。
迷蒙的水雾充斥着一方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