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道,召来了守卫,命人将牢房打开。我看见他来到我的身边,目光梭巡着我的身体,我突然很渴望被他触碰,被他拥抱。
而面对我现在的躯体,连我自己也不愿魂归体窍了。
此刻我身上还有什么证据,能勾起他的记忆呢?
我看着自己的模样,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将手伸向覆盖在身上的薄布,风将它掀起一脚,露出我脚踝上的银镯。弗拉维兹显然注意到了那儿,他垂下眼皮,睫毛抖了一抖,我的心脏也跟着颤了一颤。
他的手指触过镯子上的银铃,手停顿了片刻,俯下身,将我抱了起来。
我不禁又想回到自己的躯体里了。于是在这一刹那,一股力道犹如蛛网缠住周身,将我的魂魄向我自己拖去。我的身体又沉重起来,难捱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一股脑涌来。我浑身颤栗,紧紧揪住弗拉维兹的衣角,像幼时一样蜷缩进他怀里,忽然有流泪的冲动。
他也许记不起我是谁,但至少没有放弃我,足这一点,已令我甘之若饴。
恍惚间我又听见了暴雨雷鸣,我的眼前又明亮起来,望见四面洁白的石柱,弗拉维兹写满担忧的眼睛。我的身上害着高热,肌骨疼痛不堪,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他的身体似大理石般凉润光滑,散发着清凉的香气。
“弗拉维兹,难受……”
“乖,撑着点,喝掉这个就好了。”他低下头,天鹅似的颈项垂下去,啜了一口药液。他的嘴唇似蜜露,使苦涩也变成甘甜,让人上瘾。
我贪婪的shǔn xī着他的唇舌,犹如初生的婴孩,弗拉维兹的舌头勾卷着我的牙齿,纤长柔软的手抚摸我的背脊,携来奇特的安心的力量。
“我的小爱神,睡吧。”
他在我耳畔轻笑,声音很飘渺,我心知这是梦境,但拥抱我的怀抱却是真真实实的。朦胧间我摸索着,握住弗拉维兹的手,他挪了挪,我本能的死死抓紧,他便没有再动,安安静静的任我握着。
还好,这一次没有拒绝我。
这样想着,我苦笑了一下,终于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不知昏睡了多少个日夜,再次醒来时,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我以为自己真的失明了,但当我摸到脸上时,我意识到那不过是包扎的纱布。
“拆下来吧,试试你能不能看见。”
一个并不陌生的声音突然从身边传来。
我猛地坐起身扒掉头上层层包裹的白纱,不意外地看见了那张跟自己有几分神似的脸。他笑盈盈地瞅着我,手里举着一樽热气腾腾的液体。
“阿尔沙克!你怎么在这儿?”我惊讶道,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难听。
他将药液递给我,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喝了吧,你的嗓子会好点。用这么难听的声音跟我说话,简直是污染我的耳朵。”
我接过药液,戒备地嗅了嗅里面的味道。他好笑的递过来一根银匙,替我搅了一搅,见没有变色,我才放心地喝下去,目光不经意飘到对面的镜子里。
一道疤痕斜贯过我的双眼,从左边眉角延至右边颧骨,凌厉得骇人。我伸手抚过,心里腾然窜起一股杀意。
“看,现在咱们俩不像了。”一张美艳的脸搁在我肩上,柔美的手指掠过我的下巴,笑得愈发灿烂。
我一把捏住他的手腕:“你找死吗?”
“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真是不领情。要不是我从亚美尼亚带来的药,你现在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