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如你所料。我们这次行动的位置,是在那儿。”伊什卡德望向我的斜后方,我循他视线望去,一眼望见远处一座巍峨华美的圆顶建筑高高屹立在白色的建筑群中,最为引人瞩目。
“君士坦丁神圣宫殿。”
它宝蓝色的穹顶被云翳所环绕,浮动着一层月华的冷辉,殿身的窗户里却喷薄出日曜般的金色灯火,宛如在黑夜当空日月同升,犹似天国之府。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去形容一座敌国的皇宫,但它的确给我这样震撼的感觉。
“去做什么?”我预感到一个非比寻常的任务正等待着我,眼皮突突直跳。
“刺杀君士坦提乌斯当今罗马至尊皇帝。国王陛下的命令。”
我浑身一震。
“这是真的吗?”
我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继而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惊涛骇浪。
才从战俘的处境里脱身,转眼就接到了这样一个重大的任务。这太突然了。我六个月无从接军方消息,不知罗马与我国战况如何,眼下幽灵军团竟被出动,难道是因为在正面战场上的我军与罗马交锋失利,不得不采取暗杀行动?我们的不死军………败了,败给了罗马军团?
我刚要追问,伊什卡德打断了我:“等我们先混出城,在船上细细交待给你此次行动的计划,你是主要执行者。”
“明白。”我点了点头。想起脚上的伤,又联系到尤里扬斯跟我说的那番话,我的心顿时跌到了谷底,只希望他仅仅是恐吓我,而非事实。
如果不与他交合,就会受到……蛇发女神美杜莎的诅咒,一点点变成石头?
我没有立即毒发,身体此刻也恢复了知觉。难不成……是因为……
那个吻?
我抬起手背揉擦了几下自己的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脚脚踝两个被蛇咬出的细小孔洞赫然在目,呈现出一种近黑的深紫色,周围散布着细小的血点,但仅止于膝盖以下。我转动脚踝,伸手摸了一摸,伤处一点也不疼痛,似乎已经麻痹了,虽然不影响行动,但附近的表皮及至肌肉都没有任何知觉。
显然毒性并未除去,只是毒血凝结在了那一部分,没有扩散。
这应该是暂时的。如果毒液再次扩散呢?如果想要根除蛇毒呢?
该不会……真的变成石头吧?
尽管觉得这无比荒谬,一种恐慌感仍然如鲠在喉。我强迫自己暂时不去考虑这个。至少在完成使命之前,我不能让自己出现任何差池,以保证其他成员的行动顺利。即使是死,我也得死得其所,以军长的身份而死,而非一个战俘。
这个任务,不成功便成仁,我绝不能让我破茧后的第一个任务失败,绝不能让国王陛下大失所望。
这样暗暗赌着誓,我的眼前又浮现出当日站在圣火祭坛上那万分荣耀、热血沸腾、而又胆颤心惊的时刻。
那宛如太阳一般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