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双目无神的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就要往无字碑走去。殷玄弋当即一指点住他印堂,把他压了下去。
元德真人之前被叶迟激得心绪起伏,反倒帮了他一把。他心知有异,不敢耽搁,立刻祭出太一心法,坤地之力骤然漫出,元德真人清斥一声:“起!”厚重的屏障立刻降了下来,笼罩住了在场所有人。
而叶迟也没闲着,他暗道一声:“等的就是现在!”面上倏忽一笑,眉心处安息木又显出形来,他手持不语,飘然而起,剑身碧色大炽,他整个人几乎要与剑融为一体。
玄牝在那一瞬间忽然与他心意相通,无需叶迟开口,额心金色纹路簇拥,第三眼悄然而开。
叶迟身上爆出七光晕,像祥瑞降临,光晕落下,叶迟身着五飞羽,原本在他怀里的玄牝已不知踪影,而在他额心处,陡然多出了一只眼睛。
那只眼睛幽幽睁开来,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其中的神光摄住,不知名的力量瞬间蔓延出去,周围的一切仿佛自行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空气不再流动,时间悄然而止,凝滞不前。
叶迟的神情细微的起了些变化,他似乎有些欣喜,又有些小心翼翼,最后他眯起眼睛愉悦的笑了。可笑不一会,他又沉下脸来,脸上起了层淡淡的无奈,却又带出一点宠溺来。
他看向场中的殷玄弋,殷玄弋正定定的看着他,不知是被摄住了还是只是看着他。
叶迟清晰的在殷玄弋体内看到了两种能量,一样是金乌的元神,他的元神被撕裂成几个小块,孱弱的缩在安息木中,恐怕正是被老祖赐下的刻纹所伤,而他竟选择了毫不抵抗的走向消亡。
另一团是殷玄弋的灵魂之光,他是锻骨练血而成的凶灵,本该比一般生物更多些戾气,却在经年累月与安息木的磨合中颐养出了另一种柔和。
或许冥冥之中,逸虚真人反倒是成就了他。
叶迟不再多看,他平缓的伸出一只手,徒手做了一个抓取的动作。
随着他这个动作,殷玄弋胸口的安息木毫无预兆的亮了起来,逸虚真人种下的封印抗拒了一瞬,转眼就土崩瓦解开来。
就在叶迟想顺势取下安息木时,一只手毫无预兆的按了上去,阻止了他的行为。
叶迟有些吃惊,他看向殷玄弋的眼睛,殷玄弋对他浅浅笑了笑,却坚定的朝他摇了摇头。
他与金乌共处多年,怎么可能感觉不到他的虚弱。而金乌从来没有害过他,倒反而一直在帮他,若不是他对抗着安息木,殷玄弋恐怕一早便夭折了。
那么,他是否也知道了安息木的真正用意,知道了自己从一开始就被舍弃了……
叶迟指尖发起抖来,他张了口想问,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让他说不出一句话来。那一瞬间,他的眼神看起来悲伤极了,仿佛他才是被舍弃的那一个。
可是殷玄弋却笑着站在他面前。
曾几何时,他嫌弃殷玄弋一张面瘫脸嫌弃了很久,总要动手动脚强迫他笑一笑,现在想起心却开始隐隐发起疼来。
他背负着最大的背叛诞生于世,没有人爱他。
他一个人惶惶的度过了自己的童年,少年,乃至平平安安长大成|人。他看着亲手养大他却又背弃他的逸虚真人,心中可曾有过恨,有过不甘,有过难过。
叶迟怔立良久,心疼的只想把一颗心挖出来给他,告诉他“你还有我”。他被自己的一腔爱意淋的心潮澎湃,正要酝酿着来个深情告白,旁边一个煞风景的声音突然插|进来道:“你那个小娃娃到底是个什么邪门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