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身,帮黑袍男子拉上斗篷,从袍下拉出他一只手来,细细摩挲着,声音冰冷:“师父,他帮不了你的,你现在哪儿也别想去。”
黑袍男子的手苍白,手背之上青紫血脉蜿蜒,他似乎试图把手抽回去,被三尸毒刹狠狠按住。
三尸毒刹道:“再过几天,等我彻底清了与你缠在一起的恶鬼,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好不好。若到时候你不喜欢这幅身体,我就把他的身体抢来给你。”他轻轻伏到黑袍男子腿上,邀赏一般道,“他的身体很适合师父,小青也喜欢他,我没舍得给了别人。”
黑袍男子依然静坐着,整个脸又被斗篷遮的严严实实,也不知道他此时是什么表情,或者根本作不出任何表情。
三尸毒刹把脸贴到他腹部,伸手环上他的腰,呢喃一般低语道:“你不要怪我,我舍不得你死。”他说话越来越轻,“师父,徒儿好累。”
黑袍男子僵直的脊背终于动了动,他一只手被垫在三尸毒刹脸侧,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可那只手哪里还是手,血肉早已腐朽,只余了半副苟延残喘的枯骨罢了。
……
叶迟一路疾走,生怕自己不小心窥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要被三尸毒刹鱼肉。
走了一会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三尸毒刹就是个玩尸体的,虽然主玩动物尸体,但多带个一具半人半鬼的尸体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赫然看到吓人了些。
那具尸体已经腐了一半,叶迟刚才从斗篷下看到的就是一半骷髅,另外半边脸还留着苍白的皮肉,皮下纤细的血管纹在脸上,爬到了眼睛里,而那只眼睛的眼珠仿佛腿了色,色泽极浅,明明在一张极为恐怖的脸上,依稀却能看出温柔的神色,倒也显得不再那么吓人。
叶迟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再多想。
他一个人溜溜达达的顺着溪水往回走,天色渐渐暗下来,水边盥洗的苗人女子已经走了,苗寨里渐次起了炊烟,苗妇们忙碌起了做饭。
叶迟回了小屋也不知道能干嘛,干脆在溪边蹲了下来,瞧着溪流出了会神。
溪水中映出的影子因为光线不足黑乎乎的,夜晚水流又要急上一些,水中就只剩隐约的一团黑影。
照了会还是觉得没意思,明天殷玄弋就能醒了,他也不知道现在自己算是什么心情,前边高兴过了,这会好像觉得也就那么回事,已经提前肖想起了以后。
但是以后怎么办呢,他目前一点保命的能力都谈不上,帮不上忙还要当个活靶子,反而是限制了他。
叶迟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取下一直别在腰间的不语,指尖聚起好不容易练回来的一点灵力,通翠的剑身倒是缓缓亮了起来,叶迟额角却已经见汗。
他低斥一声:“出来!”
剑身亮出亮起微弱的荧光,岑息终于能重见天日,他抱剑而立,对叶迟恭敬道:“主人。”
叶迟失力的坐到地上,岑息想拉他却发现自己穿过叶迟的身体,碰不到他。
因为叶迟的灵力实在太低,能维持他的灵体已是极限。
叶迟冲他摆摆手:“没事没事,闷了你这么久,也该出来透透气了。”
岑息道:“主人不要勉强,奴不闷的。”
叶迟道:“可是我闷,小可爱跟殷初都睡着呢,良沅又被猫鬼缠去了,你主人我要闷出毛病来了。”
岑息似乎思索了一阵,道:“主人若是觉得无聊,奴可以舞剑给主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