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因为安息木镇其魂魄,对这幅身体的把控悉数凭借灵魂的状态与意志,他灵魂现被钩蛇之毒压制,是以你那朋友才能轻易入得他的身体。”他不知怎么对叶迟讲解起来,“而你额头这枚,用的是护的法子,保的自然是你。我可以帮你除了体内毒煞,但若要让你朋友入你的身体,势必要改变安息木的封印,而一旦封印强行变动,你极有可能落得个魂飞魄散的结果,我与你说清楚,你自己想吧。”
叶迟前面听着还算安生,听到后边忽然一愣,脱口道:“你是说他体内的封印是错的?”
三尸毒刹淡淡道:“不过是用了不同的封印方法,谈何对错?你的封印保的是你的灵魂,他的……”他忽然短促的笑了声,“保的是那具躯壳。不过若没这有道封印,他便早死了,倒还算救了他。”
叶迟张了张嘴,没说话。
殷玄弋胸口的安息木是逸虚真人种下的,逸虚真人理应不会犯这种错误,连封印的方式都会搞错。
这只能说明一点,他原本想保的就不是殷玄弋,而是他这副身体。
养着身体,在等谁?
叶迟突然抬头:“有没有转变封印的方法?”
三尸毒刹慢慢行到殷玄弋身侧,手指点上他胸口的安息木,也不知他做了什么,殷玄弋露在外面的手背上忽然浮现出纤细的褐色纹路。
三尸毒刹这才道道:“安息木的根茎早已扎进他的血脉,动一分就是死。”
叶迟看着那些细纹不说话了,其实他之前就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安息木明明是固魂的功效,殷玄弋怎么会轻易就能被白无常控制,之后还被金乌入主身体。
他胸口的安息木固的究竟是谁的魂?安的又是谁的魄?
而金乌明明有取而代之的能力,却也只在殷玄弋危急关头才肯出来,那番被控之后更是一次都不再显现。
叶迟越想越觉心惊,后心出了一层薄汗也不自知,只觉得殷玄弋从出身就被赋予了最大的恶意,恐怕是没有人指望他能活,或者需要活。
逸虚真人待他确实好,但这样的好如果从一开始就是欺骗,那再好也是枉然。而叶迟之前隐隐就有此猜测,所以才会在紫苑即将说出什么的时候本能的打断他,现在确实了此事,心惊之后只觉心凉,再也舍不得丢下他一个人。
三尸毒刹觑着他的脸色,仿佛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你若是后悔,我可以当之前什么都不曾听到。”
叶迟怔怔道:“你为何帮我?”
“帮你?我连自己最爱的人都救不了,如何帮你?你用混元铃换他的性命,这只是一桩交易。”
叶迟看向他身畔的黑袍之人:“你最爱的人,是他?”
三尸毒刹大大方方承认了:“人道三尸毒刹可活死人,谁会想到我穷尽一生不过都是在找寻复活他的法子,奈何这世间最参不透的,便是这生死。”
叶迟道:“你要混元铃,也是为了他?”
三尸毒刹笑了笑:“但凡有一点可能,我都会尝试,哪怕是万劫不复。闲话到此为止,你现在可还是想着他二人都能活。”
叶迟看向躺在那的殷玄弋,轻轻叹了口气:“他醒后,劳烦你告诉他,无论多久,我一定会去找他。”
三尸毒刹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极为难看的沉了下来,他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叶迟又上前拉了拉鬼娃娃的小手,对九姑娘道:“它从前很喜欢我,若我不在了,恐怕要伤心一阵子。九姑娘,我实在怕了你那儿子,若玄牝这次能恢复智力,千万别让你儿子再伤了它,它跟着我这么久,未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不是不能,而是不为。它原本良善,怀璧未必就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