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立当然不可能拉着毛子周上咖啡馆。其一,他喝不惯咖啡这玩意。其二,他俩和咖啡店一贯的布尔乔亚情调格格不入,进去呆着也不会觉得放松,更别提谈心了。但是咖啡店的昏暗灯光是一个很好的启示,幽暗的光线和寂静的环境有助于放松人的心情,也会诱使人说出更多的心底话。
于是米立牺牲了几个晚上的生意,借着朋友邀请的名义,让毛子周和他一起出门喝茶。他选的地方原来是五六十年代政府为了安置归国华侨建的别墅群,环境静雅,别墅兼有中西风情,又各有各的特色。后来商业繁荣,这里被有眼光的生意人看中,渐渐演变为众人夜里打发时间的好去处,酒吧、咖啡店、私房菜、茶馆等休闲去所一应俱有。
说是茶馆,其实还不如说是露天茶铺。别墅群的中心是片不小的池子,池岸种有垂柳和榕树,围着圈石条砌成的栏杆。老板在树下放上小木桌和塑料椅子,备好茶具、茶叶和开水,就算是一间露天的茶铺了。茶铺的好处是消低廉,只需要买一包茶叶就可以坐上一整个晚上。茶叶虽然不好,但加开水却是不用钱的,而且只要付了茶叶钱,老板便不再管你到底用的是谁的茶叶,比那些装修良的茶馆要实惠得多。
米立再三嘱咐朋友,让他切记不要说漏嘴。朋友一口答应,又另外叫了个同事,四个男人坐在张小桌子前漫无目的地闲聊。毛子周虽然寡言,但并非不通交际,很快和米立的朋友以及另外一人聊得有来有去。这个城市太小,随便说上几句,都可以搭上关系。米立的朋友原来是毛子周小学的校友,另一人则是严嘉的表弟的好朋友。他们三人谈起城中旧事有声有色,米立反而有些插不进话,手指按着茶杯湿润的边沿,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
同事笑着说起这个湖现在被冠了个“情人湖”的名头,也不知道是哪个给取的。米立的朋友小时候在附近住过几年,对此处十分熟稔。他呷了口茶,故作神秘道:“那都是骗人的,以前这儿经常淹死人,每年夏天都会死几个小孩。老人说里面藏了水鬼,要找人替死。”
一阵冷风吹过,榕树叶沙沙响,落了几片在桌上。米立喝了口茶,茶水有点凉了,他打了个冷颤。他把剩余的茶水倒进茶盘里,毛子周为他续了杯热的。朋友继续道:“我读小学时,有个女的在这淹死了。早上有人来晨练,看到湖里浮着个人……”
毛子周道:“我也听过,说是被人杀了丢在水里。”
同事道:“我听说,同样是淹死的,男的背朝上,女的脸朝上。”
三人沉默了一会,一致将视线移到米立脸上。米立莫名道:“看我干嘛?”
朋友不怀好意道:“你怕鬼?”
米立嘴角抽搐,朋友又道:“以前我们住一起时,你都不看鬼片。”
米立怒道:“你每次都乱叫,明明吓得半死还硬要看,一边看一边掐我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