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起蠕动嘴唇,好一会儿说不出话,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惊讶中带着点欢喜,又掺了许多尴尬,混杂在一起,俊朗的面孔显得有些扭曲。
米立等了片刻,见他仍是无言,便替他说了:“好久不见。”
宋起僵硬地点头,应道:“好久不见。”
米立又道:“最好永远都别见面。”
宋起的脸色顿时起来,他深吸了几口气,用温和的语气说道:“你这么说,我很难过。”
米立嗤笑不答。他本想再补一句“看到你难过我就开心了”,但顾及毛子周要来接他,如果继续和宋起说下去,十有八九会当街吵起来,他一点儿也不想向毛子周解释为什么他会歇斯底里地和人在公共场所吵架,也不打算成为别人眼中的热闹。
宋起受伤道:“你还在生气?”
米立心道,换你发现我在家里的床上和人做爱,没拿起菜刀剁排骨都算好的。宋起正是他最近一任的前男友,也就是被人捉奸在床的那位。不论此时对方表现得多委屈,米立看到他,只会想起他抱着别人一边chōu_chā一边说情话的恶心模样,自然不可能和颜悦色地对待。
宋起算准了他再不爽也不会在街上揍人,摆出一副委屈的可怜模样,心中慢条斯理地思考下一句该说什么才好。他知道米立还在生气,也心知是自己犯糊涂在先,但情人不成为什么不能做朋友。他还念着和米立一起过日子时候的贴心温暖,就算不能重修旧好,做回朋友说说话也很不错。
米立冷眼看他,寻思着要说点什么让他怒而走人。他印象中的宋起总是带着点聪明人的傲气,眼前这个摆出无赖架势的家伙反而让他陌生。他觉得自己心底像是藏了座休眠的火山,看见宋起就要喷发,无数尖酸刻薄的话在心中翻滚,每一滴熔浆都含着愤恨和恼怒。他开始后悔和毛子周约在小区门口见面,无端招惹来一个碍眼货。
两人僵持时,毛子周到了。他骑着一辆摩托车,转了个圈,长腿一撑,停在米立身边。那架势不像来赴约,倒像是来帮忙打架的。
毛子周摘下车帽,转头对米立道:“让你久等了。”
米立摇头道:“不会,我也刚到。”他接过毛子周递过的头盔,抬腿跨上摩托车。
宋起站在一旁,看米立和陌生男人交谈,忽觉很没意思。两人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亲密悄无声息地把他排除在外,仿佛他是个透明人似的,原先满腔重逢的喜悦和激动也在此刻冷了大半。
可笑他和米立分手已久,竟还自信(亦或是固执)地认定自己在对方心中始终占有一席之地,直到此时,才睁眼看往事究竟已成往事。
宋起心中发苦,仍扯出笑脸道:“阿立,这是你朋友?”他在朋友二字上加重语调,声音微微发颤。
米立冷淡而客气地说道:“是的,我的朋友。我和他有事先走了,再见。”心中却道,再也不见。
毛子周闻言,面无表情地对宋起点头致意,便载着米立走了。他向来是这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