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儿砰砰直跳,是他想的吗?娘要……
苏梅放下手中的零件,抚了抚小黑蛋的头:“对,带你进深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说到最后,苏梅顽皮地冲儿子眨了眨眼。
小黑蛋兴奋地止不住想放声大叫,突然想到什么,小黑蛋喉间一哽,丢下手里的东西,双手一伸投进苏梅怀里,紧紧搂住了她的腰:“娘——”
这一声,好不肉麻,和暄下意识地搓了搓自己的小手,回头,冲她哥吐着舌头叫道:“羞羞脸、羞羞脸……”
小黑蛋不好意思地红了耳尖,随之凶巴巴地瞪了和暄一眼,笑道:“哎啊,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谁叫娘疼我呢,这感情是你羡慕不来的。”
“妈妈爱我!”和暄不服气地丢下洗了一半的裤子,站起来抬了抬下巴,“最爱我,说、说我是宝,心头宝。”
“切!”小黑蛋紧揽苏梅的腰,轻嗤了声,“我才是娘的心头宝呢。”小时候,娘都叫他心肝小宝贝。
“我是我是……”和暄急得跳脚。
“我是。”小黑蛋双眸含笑,淡定反击。
“我我我……”
……
赵恪打水给闺女洗了洗手擦干丢上炕:“吵不赢,打去吧。”说罢,三两下洗了裤子,投涤干净搭在了炉边的竹架上。
苏梅拍拍小黑蛋的背,笑道:“去吧,去一边打去。”
和暄“嗷呜”一声扑在了小黑蛋身上,咬着小奶牙死扒着不放,拼了命地要将她哥压在身上不让他动。
小黑蛋装模装样地挣扎了几下,举起双手道:“投降,我投降。”
“说,”和暄骑坐在小黑蛋身上,奶凶奶凶道,“谁是妈妈的宝?”
“我。”小黑蛋笑。
和暄眨了眨眼,不解道:“你投降了。”
“对啊。”
“那、那……”和暄抓了抓头,组织着语言,“妈妈的宝,我。”
“不不,”小黑蛋竖起食指在和暄面前摇了摇,“我才是娘的心头宝,你是二宝。”
“二宝?”
“就是大宝贝的意思。”我是心头宝,你是大宝贝,还是我在娘的心里最重要。
“哦……”和暄被她哥绕晕了,一会儿是二宝,一会儿又是大宝贝。
赵恪往炕洞里填了几根柴,起身洗了把手,脱鞋上炕,抱起闺女晃了晃:“和暄还不困吗?”
和暄揉了揉眼,嘴里说着不困,却张嘴打了个哈欠。
小黑蛋翻身坐起,抱下炕柜上的被褥铺好,赵恪抱着和暄拍了会儿,小丫头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将人放下,盖好被子。赵恪拿起苏梅放在炕桌上的图纸,比对着零件帮忙打磨了起来,今儿是大年三十,要守夜。
汪师傅、顾老、茶大娘在东厢看电视。
这年代又没春晚,看了会儿,就没台了,三人又打开收音机听广播剧,摸出纸牌玩扑克。
小黑蛋坐在一旁看了会儿,出门摸了几个红薯土豆过来,摆放在炉子边沿小心地翻烤着。
十一点多,镇上陆陆续续便响起了鞭炮声。
小黑蛋精神一震,唤醒和暄,给她穿上大衣棉靴,抱着她出门放炮。
他拿的有买的小炮,还有自制竹筒炮。
赵恪不放心,跟了出去。
汪师傅和茶大娘去后院热年夜饭,苏梅收起东西,穿好衣服,点起一盏盏灯笼挂在了门口、大门口和院内的树上。
赵恪抱着和暄过来帮忙,苏梅递了个小蛇灯给和暄,另拿了个走马灯给小黑蛋。
和暄看看手里的小蛇,再瞅瞅哥哥一转好多马儿的大灯笼,嘟唇不满道:“偏心!”
“哎哟,我们和暄还知道什么是偏心啊?”苏梅好笑地从赵恪怀里接过她,点了点她的小鼻头,“那和暄说说妈妈偏哥哥哪了?”
“灯大,漂漂。”
“哥哥的是大,可没你的精致啊。你看看你的蛇还长角了呢,还有这一个个鳞片,做的时候老费功夫了,妈妈要先把白纸染成黄色,然后再剪鳞片,一百八十个鳞片,妈妈剪了好久呢。要不,你跟哥哥换换?”
和暄一听,忙抱着灯笼摇了摇头:“不——”
“其实你和哥哥的灯笼还有一个含义呢,”苏梅笑,“哥哥属马,所以妈妈给他制了走马灯,和暄的属相是蛇。”
“蛇不这样。”墙洞里跑出来的菜花蛇她见过,不长这样。
“对,真正的蛇不长这样,它们身上没有鳞片。妈妈做的这个蛇灯,是仿造咱花国的龙做的。妈妈希望,我们和暄长大了就像这条龙一样,翱翔九天,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不要龙,像哥。”
小黑蛋听得心头一乐,不枉他教了两个来月,“对,要像哥,和暄是哥哥的妹妹,怎么能不像哥呢。”
像小黑蛋,日子可不平顺。
苏梅顺了顺闺女帽子两侧的毛球,抱着她进屋道:“过年呢,和暄要跟叔太爷说什么?”
和暄双手一拱,贼溜道:“恭喜发财,红包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