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去陪你奶,剩下的事你别插手,我来安排。”
小瑜儿面露迟疑:“会不会连累你?”
顾清抬手给了他一个钢崩,“瞎担心什么,就我那些研究成果,谁敢动我!”
小瑜儿抬手冲他行了个军礼:“谢了,回头让我妈给你寄些吃食。”
“要你妈亲手做的肉酱,鱼松和鱼籽酱。”顾清毫不客气道。
“好。”
看着小家伙上了公交车,顾清回身进了研究所,拿起桌上的电话,打到学校,先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然后亲自拜访了两家。
中午,喻兰就被放出来了。
不过大家心里明白,这事不算完。
晚上顾清忙完,提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过来,直言道:“最好的办法,调离京市,下到偏远的小镇或是山村。”
与之同时,赵恪的电话打过来了。
他是巡江回来,听钱乐水说白天京里来了几通电话,算了下日期,这会儿小瑜儿跟大哥该到京市了,他只当小家伙打来给他报平安呢,没想到自家这么早就出事了。
“陕北和我这儿,大嫂想去哪?”
比着人生地不熟的陕北,喻兰肯定是想来伊嘎找苏梅他们了。
“那就过来,大哥一起。”赵恪敲了敲桌面接着道,“爸办理病退吧,然后跟妈一起去南方疗养院休养。刘五叔带着几个小辈在疗养院工作,到了南方,我让他接你们。”
秦淑梅一听就不乐意了:“你大嫂能去你那儿,我为什么不能?小恪,你是不是觉得妈老了,过去了给你和小梅添乱,搅了你们的生活……”
赵恪哭笑不得地揉了把脸:“你的腿,还要我说吗?”
“我的腿早好了。”
“那也不行,这儿一年有七八个月是冬季,离江又近,湿气重。来了,万一犯了怎么办?”是,有小梅呢,保准不会有事,可他不想事事都要妻子出头,什么事做了都会有痕迹。
秦淑梅噎了噎。
赵儒生干了大半辈子g命工作,你让他突然退休,他真不舍得:“让你妈先去,我再等等,手头上一摊事儿哪能说丢下就丢下。”
赵恪听得眉头微拧。
“让爸留下吧,”赵倬道,“一家子全走了,也不是事儿。”孩子们过几个月都回来了,家里没个大人照看着也不行。
赵恪抿了抿唇,半晌“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这边挂了电话,赵恪先给刘五叔打了声招呼,让他到时派人接一下老太太。紧接着又分别给刘家晟和老族长去了个电话,让他们安排族人调离。
至于手继什么的,他托了方东升和宋国宏。
季书记早两年就凭借着修路、改建、油棕等一系列民生经济,升职去了省里。
赵恪这通电话打得真的很及时,因为,早在几天前,刘氏族里留学归来的13人就被贴了大字报,剔了阴阳头,胸前挂了牌子。
老族长一直在跟人打点周旋,刘家晟则在犹豫着要不要打扰赵恪,18户人家,老老少少一百多人,帮谁不帮谁?
两人真的没想到,他一力扛起,全给找好了后路。
出事后,他们求了多少故交,送出去了多少东西,胆大的收了东西说两句无关紧要的好话,胆小的远远看到他们便先关了门,还有一部分更是恨不得再往他们头上踩上一脚或是教唆了人闯进来搜刮打砸。
好在平安跟他母亲拿着棍棒栏在了众人面前,因为是烈士遗孤遗孀,他们不敢硬闯。
抹了抹眼角,老族长招手唤来儿子:“去把各家主事的男人叫来。”
大家伙一个个忐忑而来,挤满了祠堂。
老族长跟刘家晟先将赵恪的安排说了一遍,有人愿意,恨不得马上收拾了东西走人;另有一部分人自觉已出了五服,自家小门小户不要紧,婉言谢绝了。
对此,两人也不勉强,一个大族全部调离,太打眼了,本来他们就想着,除了家有出国留学的人家,剩下的以抽签或是自愿的形式留一部分人下来。如此正好,只是这些人的后代,他们还是想带走,怕的是万一。
有人同意了,亦有人不愿。
刘家晟劝了又劝,见这些人死犟着不松口,只得托了朋友帮忙盯着些,一旦出事了,麻烦给他们送个信。
末了老族长又吩咐道:“给西部发展的几个孩子去个电话,叮嘱他们好好工作,别挂念家里,有困难了给小恪打电话,没事尽量别联系。”
二伯、三伯等人连连点头。
……
方东升、刘国宏办这些要担风险呢,一个不好就连累了人家。挂了电话,赵恪站在桌前左思右想,还是给顾森和季书记各去了一个电话。
季书记站得高了,对这场运动看得也就更清楚些,他顾忌多,一时没敢应承。
顾森一直牢记着赵恪几年前交给他无人机时提出来的条件,遂接到电话,当下就试探地跟那位说了。
“赵恪,”那位念着这个名字笑了,“是个有本事的。”他看了伊嘎的经济作物报告,从一无所有,到粮食堆满仓,是个放到哪里都能脚踏实地做事的人才。
还有苏同志,去年交给机械厂的那个四轮翻斗车模型,虽然含蓄了点,却让一众研究人员看到了方向。这不,今年六月份就研发出了一台翻斗大货,改进后,八月又生产了十台,送去煤矿场,那效率当天就出来了。
“亲戚要下乡支教啊,好事!有什么阻力,你跟那边说一声,给办了。”
顾森不敢隐瞒,忙将刘家的特殊性详细地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