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长明听得咋舌:“要不是你还是那张脸,我都怀疑你被人调包了。相当年,军中大比,我们在边境参加实战,你知道多少人被你身上勃发的战意,凌厉的气质,近乎于鬼才的谋略折服吗?哎……”
师长明带着惋惜和说不清的遗憾走了。
苏梅望着远去的马拉雪撬,偏头看向身边的人:“赵恪,调过来……你真不觉得委屈吗?”
赵恪摩挲着掌心的小手,看着她笑道:“别听他胡说,真要说委屈,也是我们小梅。”
苏梅抿嘴笑道:“我有什么好委屈的。”
清新的空气,丰富的自然资源,良好的生态环境,曾是她梦寐以求的地方啊!
“我好喜欢这里。”苏梅仰头看着他笑道,“除了太冷了,洗澡上厕所不方便,其他的在我看来,哪哪都好。”
赵恪头微微一低,与她额头相抵:“还有房子。”结婚几年了,猛然分开睡,他真有些不习惯。
“开春了,再建几间屋子。”
苏梅点点头:“在那之前,先搭个棚子吧,洗衣机粮食都堆在东厢,就留那么一条小道,晚上起夜,很容易磕着碰着。”
“好,我明天带人进山锯几棵树,跟人换几根檩和几车甸子草。”
“锯了哪里的树,你记着,来年开春,我们补种上。”
“嗯。”赵恪抬腕看了看表,到上班时间了,“走吧,我送你回家。”
把苏梅送回家,赵恪转身进了公安局,随之拿上工具,带着人去给人加固房子了。
家里几人也没闲着,汪师傅清理了院里的积雪,拿着斧头在劈材。
顾老带着小瑜儿睡了会儿,起来在给他讲古文。
因为烧着炕,锅里的热水就没断过,不用保姆嫌浪费,就抱了换下来的脏衣服和床单被罩塞进洗衣机,在门口洗涤了几来。
一缸水很快就见了底,汪师傅拎着斧头,提起四个桶往推拉洗衣机的四轮架子上一放,推着出了门。
苏梅不放心,忙跟了上去。
“哎,小梅,我去……”
苏梅回头冲保姆摆了摆手:“没事,我心里有数。”
江边的风好大,无遮无挡的吹得人脸生疼,苏梅重新系了下棉帽的系带,扯起脖子上的围巾往上拉了拉,盖住口鼻。
汪师傅找到早上取水的地方,拿斧头将又冻上的冰层砸开,刚拎起一个水桶要取水,“啪”一条肥美的鱼儿跃了上来。
有了早上的惊奇,汪师傅已经适应良好地捡起冰上的鱼儿,往推拉车上一丢,手一晃打了满桶水上来。
“啪啪……”大大小小的鱼儿,一条接一条地跃出水面,或落了回去,或落在一旁的冰面上。
苏梅“哦”的一声,瞪大了双眼。
汪师傅好笑地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网兜,弯腰将一个个鱼儿捡进去。
然后又扒开凸起的积雪,捡出十几条冻死的鱼:“这是早上砸开冰层跳出来的。”
看到的捡走了,这些应该是在他们走后,冰还没结上之前蹦上来的。
“真是一个好地方!”苏梅忍不住感概道。
“什么多了都不值钱,早上听他们说,一大车一米来长的大鱼拉到一百多公里外的镇上,还换不来两袋粮食。”
“一百多公里还没出草甸子呢,人家虽没有一米多长的大鱼,几十斤的便地都是,谁愿意拿粮食换啊。”宋大娘推着架子车过来打水道。
“宋大娘,”苏梅招呼了一声,问道,“往外运呢?”
“往哪?冰城吗?冰城离江也近啊。再远,”宋大娘道,“卖的钱还不够路费呢。”
苏梅想想他们一路过来,那些曲折的土路,还有从前进农场到这儿,冻得僵硬的四肢,默然。
拉着水回去,经过门口,宋大娘看了眼门口嗡鸣的洗衣机,好奇道:“这是什么机器?”
“洗衣机,”苏梅解释道,“用来洗衣服的。”
“还有洗衣服的机器?!”
苏梅点点头:“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行,看看去。”放下架子车,宋大娘跟苏梅进院,围着转了一圈,待知道要用电,那个心疼啊,“你们这也太费了。”
“衣服脏了,往雪地里来回那么一甩,擦的那个干净哦,可比这费电费水的玩意儿强。哎!真不会过日子。”
苏梅跟保姆看着人走远,面面相觑了片刻,噗嗤乐了。
“行吧,入乡随俗,”保姆笑道,“改天再有脏衣服,我就往雪地里甩甩。”
“能甩干净吗?”苏梅怀疑道。
“试试,哪儿不干净了,我再用手搓搓。”
汪师傅把一桶桶水倒进涤衣物的大盆里,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还是回头让赵恪装一个电闸吧,用多少电,咱们交。”
他们现在用的电,是直接从旁边的公安局牵过来的,没电闸,交费是不方便。
苏梅进屋拎了个竹篓,跟着汪师傅又出了门。如此运了四五趟,一家人换下的衣物等才算清洗干净,水缸里也添满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