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蛋道了声谢,把饭盒递了过去。
苏梅牵起小家伙的手出了食堂,一边送他往营区走,一边问他要不要把前天收的红包存上。
“四哥、五哥存吗?”
苏梅拍拍衣兜:“钱已经交给我了,明儿我抽空去趟银行,存进他们的户头。”
小黑蛋想了想:“那我存一半吧。”
“你的一半有多少?”苏梅好奇道。
年前年后收的压岁钱、红包什么的,苏梅从没问过,因为几个大的从不乱花,个个都有自己的计划。
“350元。”
一半是这么多,那么念辉手里现下就有700百了,这可不是小数目,“你准备买啥吗?”
“吃的。还有你们每个人过生日啊,我不得准备礼物。”
一句‘你们每个人’让苏梅想到了庞大的基数,赵家、苏家、刘家和现下的顾家,以及教官、战友。
“念辉,你是小孩子,不准备礼物,也没人怪你。那么多人的生日都要记着,都要提前准备东西,你不累呀?”
“不累,挺开心的,因为大家就会寄回礼。娘,你收到东西不开心吗?”
苏梅噎了噎,这是想互交换礼物呢,还是觉得好玩。
晚上,顾清再过来,不但给苏梅带来了包票证,还带来了一箱子书。
苏梅打开信封看了看,粮票、肉票、鸡蛋、糖和布票居多,“你带这么多票过来,家里知道吗?”
“我爷爷准备的。”
苏梅想了下,觉得多半是谢她这段时间教孩子做洗衣机,招待晚饭。
挑了两张肉票和三张糖票,其余的全部递给他道:“拿回去,替我跟你爷爷说声谢谢,南方那边我们种了十亩地,过两天你恪叔的战友托人送来的粮食就该到了。这肉和糖票我就收下了,明儿买点肉做成肉干,再买两包奶糖,给念辉他们打打牙祭,补点营养。”
顾清不收,放下东西推上自行车就往外蹿。
赵恪回来,正好堵住了他的去路,“进屋,吃完饭,给你一样东西。”
赵恪板着脸的时候,气质凛冽,很有压迫感,顾清连带地刘家那些小辈都怕他。
晚饭是杂面窝窝配稀饭,一盘蒸咸鱼,一碟酸笋、一盘凉拌海带丝和一盘婆婆丁。
吃完饭,赵恪上楼拿了图纸给顾清:“先看看,不懂的地方问你小婶。”
说罢,起身去院里看赵琛、赵璋扎马步抱石头训练了。
跟着苏梅全程参与了脚踏式洗衣机的制作,顾清对洗衣机的一些结构自然是熟悉的,只一眼,便明白了这份图纸的价值。
“小婶,”他忍不住惊呼道,“这图……”
“你恪叔画的,他不方便出头,这事就交给你了。”苏梅在他身边坐下道,“图纸你要做到烂熟于心,另外,还要找些木头试着做一台。”
“你的意思是,等我熟悉了,便让我以自己的名义交上去?”
苏梅点点头,这孩子跟她几日了,人品方面没问题,有一颗童心,还懂得坚持,更知道自己要什么,挺好的!
顾清揣着图纸晕乎乎地出了门,跟喝醉了似的七扭八拐地骑着自行车到了家。
“爷爷。”他立在书房门口,还有几分不真实。
“怎么了?”顾仲放下毛笔,起身打量了他两眼,“受什么刺激了?”
顾清扯开衣服掏出图纸:“你看看。”
图上所有的标注已改成了赵恪的笔迹,只笔锋处,赵恪不自觉地顺着苏梅的笔迹往上挑了下:“受打击了哈哈……你恪叔啊,以后就算退伍了,也比你有出息。小清,努力吧!”
“不是,”顾清艰难地咽了口吐沫,“小婶和恪叔让我把这份图弄懂后做一台,然后署上我的名字交上去。”
顾仲脸上的笑一滞:“真这么说?”
“嗯。”顾清忙点了点头,“小婶说完,我震惊得大脑都不会思考了,连怎么告辞出来的都不知道。”
“出息!”顾仲骂了孙子一句,眯眼想了一会儿,拿着图纸起身道,“走,跟你去你叔太爷那儿坐坐。”
顾老这会儿还没睡,苏梅那天说药膳、调养,给了他一个主意,他想将自己半生的经验、积累和通过实践改良后的药方,写下来,整理成册。
汪师傅则在一旁写着本食谱,因为前天苏梅在厨房抱怨了一句,说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食谱都泯灭在了历史的长河里,她好想吃一口正宗的佛跳墙啊!
顾仲、顾清来得突然,顾老以为出了什么事,忙收了笔,打发了汪师傅和保姆,“说吧,什么事?”
顾仲小心地移开他桌前的资料、笔记,把图展开铺在他面前:“您看。”
“全自动洗衣机!”顾老爱好广泛,早年为了用着方便自己设计并参与制作了全套药柜;分家后,为了住得舒服,又自学了家具制作和院林设计,遂略略看了一遍,便明白了这图的可行性,“小恪这孩子日后便是不穿军装了,也能养家。”
顾仲附和地点了点头,随之小声地将两口子的打算说了一遍。
顾老心下咯噔一声,忆起了一件事,无人机!
无人机的图纸他见过的,摩挲着图纸上的字迹,真是越看越像。是!字迹不同,可有一点却是一致的,那就是笔锋上的利芒,都带了股锐不可挡的孤勇。
正是这份孤勇,那位才没有让人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