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司务长瞅准了农垦食堂不远的一片荒地,他这几天带了人去山里挖了些刺梨围着种了一圈,正打算买些菜种回来撒了,待长出来,丢了小鸡鹌鹑进去圈养。
至于鸽子,砍竹子编了竹笼养着呗,一个半月就能杀着吃了。
热热闹闹的院子陡然一空,苏梅偏头朝小课间看了一眼,问又拿了书看的赵瑾:“小瑾,你要不要出来坐会儿。”
屋里阴凉,不如外面来的和暖。
赵瑾点点头,苏梅搬了张椅子放在她和王老太身旁,进屋抱了他出来。
麻绳搓好,王老太去杂物房拿了个木齿架子,这工具叫鞋耙。
“小梅搬条凳子来。”
苏梅搬了条长凳,按王老太的吩咐将鞋耙固定在凳子一头。
王老太骑坐在长凳的另一头,拿起麻绳、稻草一边讲解一边编了起来。
按照鞋的大小尺寸,将四股麻绳的一头扣在鞋耙上,另一头拴在腰间,拿了稻草穿过一根根麻绳编织。
打到五六道时左边放出三个绳鼻,再编三道后右边放出三个绳鼻,然后随着脚形放大缩小,中间两边放一个穿绳耳。
打到后跟处往上翘一寸收头,再用麻绳结股成束,以绳代帮。
最后用一根细绳将两排绳耳穿起,穿时绑在脚踝上,如此一只草鞋就成了。
王老太编织好一只,起身拿了麻绳、稻草给苏梅,让她试试。
苏梅的精神力虽没有恢复至前世的十分之一,记个东西却是不难,遂接手后略一回忆方才王老太的手势动作,就编了起来。
“不错!”王老太口中赞着,拿了根草绳帮她将两排绳耳穿起。
苏梅接过脱了脚上的布鞋,穿上试着走了走,又轻又软,透气性也好。
一个下午,苏梅手下不停,大大小小的草鞋打了五双。
快到旁晚,苏梅停了手,把赵瑾抱进屋,背了小瑜儿去食堂帮忙。
为了让农垦的战士们吃好点,炊事班的小战士昨天去小溪里摸了成筐的螺丝回来,经过一天一夜的吐沙,可以吃了。
苏梅背着小瑜儿到食堂,战士们已剪去了螺尾,将其淘洗干净。
“小梅,”知道苏梅有心疾,司务长就不让她干重活,遂这会儿见她过来,一指灶前的小凳,“过来烧火。”
并排五个灶,一个刚放了团好的杂面馒头,一个放了淘洗好的糙米。
苏梅四下看了下,拎了半筐蒜坐到了灶前,点燃两个灶继上干柴,放下小瑜儿,娘俩凑在筐前剥蒜。
当然小瑜儿就是捣乱,时不时拿了蒜丢着玩。
司务长摘了紫苏叶,切了葱姜干辣椒,让苏梅又烧了一个灶,待锅热,倒了点菜籽油,又稍铲了一点猪油进去,这样会更香。
苏梅把剥好的一把蒜递给他,他拍了拍跟葱姜干辣椒紫苏叶一起丢进锅里,待香味爆出,抱起一盆螺丝倒了进去,翻炒后加入米酒。
米酒一下锅,香味就被激了出来。
放入盐、酱油调味,倒入山泉水。
待咕噜咕噜滚起,丢入泡好的红薯粉丝、笋干、菌子、土豆片,起锅时散入大量的野菜尖。
鲜香味一下子溢满了整个厨房。
司务长拿碗,盛了满满一碗,递给苏梅:“先吃。”
说罢,掀开中间的锅盖,拿笊篱捞了米,装进蒸笼,米汤舀进带盖的木桶里留给战士们待会儿回来喝。
随之又掀开里面的蒸笼,按了下鼓胀的馒头,馒头凹进一个槽后又慢慢地弹了回来,“好了,不用烧了。”
苏梅瞅了些灶内,拿竹杆拢了拢火:“还有点余火,再焖一会儿。”
司务长点点头,招呼大家盛菜先吃,等会儿好给战士们打饭。
等大伙儿一个个盛了菜,锅内的杂粮馒头也好了,松软中透着粮食的清香。
苏梅带小瑜儿洗了洗手,掰了块馒头,拿开水涮了三片土豆,夹进馒头给小瑜儿抱着啃。
小家伙上下各长了两颗门牙,正是见什么都想咬一咬的时候。
大胖进来见苏梅面前剥好了大半碗蒜瓣,没有急着先吃,而是端走洗了洗倒进石臼,丢入盐粒捣碎成泥,舀进小盆,点上两滴香油,三勺酱油拌了拌。
新蒸的馒头什么都不就,战士们一个人就能吃六七个,醮着蒜泥他们吃的更香了,又何况多了道螺丝烩菜。
抱着小瑜儿,拎着司务长硬塞到手里的半盆烩菜、2个馒头,领着跟王营长一起过来,吃得肚儿溜圆的小黑蛋、林念营回王家接赵瑾,苏梅都在考虑等发工资了,要不要少领点?
不然照这么吃下去,影响不好。
“娘,娘,”突然,小黑蛋拽着苏梅的裤腿,指着上面叫道,“是赵叔叔!”
苏梅抬头,赵恪背着赵瑾正从王家出来。
小黑蛋松开苏梅的裤腿,跟枚小炮弹般冲了上去:“赵叔叔!赵叔叔!”
赵恪俯身接住他,一手在后揽着赵瑾的双腿,一手抱了他起来。
“赵叔叔,你怎么时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