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忙不跌地收了纺车、棉条,去挪桌子。
“我来,”苏袂将东西放在椅子上,荞麦面塞给她,双手一握桌沿搬了起来,“放哪?”
张宁:“……”
这可是纯实木大方桌!
不知道的,看苏梅这轻松的模样,还以为是张纸做的桌子呢。
“你劲真大!”张宁惊叹了声,一指后墙的条案,“塞在条案下面就行了。”
“吃的多长得壮,劲儿就大了。”苏袂放下桌子,往条案下一推。
张宁瞅了眼苏袂的胳膊腿,是比自己粗,可她身高也比自己高一个半头,看着得有一米七二,“你身高放在那儿呢,再瘦就不好看了。”
苏袂攥了下手,还算有力,只是气血上略有不足,还得补补。
张宁瞧了眼手里的荞麦面,也没跟苏袂客气,想着晚上回个什么。
放好荞麦面,张宁拿了两张草席铺在腾出的地上,蹲着看向苏袂,目光扫过她裹在宽松裤子里的两条大长腿,纤细的腰肢,高耸的胸·部,羡慕道:“你身才真好,就是没穿对衣服。”
苏袂扯唇笑了下没作声,原主喜欢花花绿绿的衣服,带来的大多如此。苏袂在丧尸堆里待惯了,艳色的东西几乎跟她绝缘,洗过澡,自然而然地就寻了原主一套干活穿的灰布衣衫。
不过,依张宁的眼光,原主的衣服,她怕是一件也没看上眼吧。
两人在草席上铺上褥里、棉胎、褥面,张宁拿了两根长针、一圈白棉线,穿针引线,手把手地教苏袂如何包边、如何下针,怎么提前在被面上划条竖线,照着缝制不歪……
王老太背着睡醒的林念营,带着小黑蛋从东边耳房过来,两人已经手脚麻利地缝好了四边,正在缝里面的几条竖线。
“哦,缝被子喽~”小黑蛋欢呼一声,脱下草鞋就跳到了褥子上,撅着屁·股翻了个跟头。
身子横斜着滚到苏袂手边,差点没给他来上一针。
苏袂抽出针上的线,把针别在棉线圈上,提起他放到墙边的椅子上:“坐好。”
说罢,昧上草鞋,从王老太背上接过林念营,扶了她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
“再有下一次,您可别背他了。”苏袂道,“我若在旁边,你就叫我一声,没人的话,让他自己踮着脚尖走。”
王老太摆摆手:“我腿脚利索着呢,他那点重量算啥。”
苏袂放下林念营,让他在草席的边沿坐下,重新穿针引线,缝了起来。
闻言抬头:“我是怕您滑倒。”
家属区的房子,分了三个等次。
不是说用料。
材料、建造方法统一的是用青砖砌起四根柱子,中间填上土砖,上面架上横梁,竖着铺上竹子,覆上瓦片,有窗有玻璃,无院。
三个等次,指的是房子的间数。
苏袂住的是一排三间,中间一厅,左右各一间厢房。
王家则是一排四间,比苏袂住的多一间东耳房,却上无廊沿。
最大的一款是一排五间,东西带两耳,有廓沿,是给正团以上干部住的。
老太太住在东耳房。
从耳房到客厅,虽说没有几步,王营长还在地上铺了碎石。可雨天,她年龄大了,又背着个孩子,真要有个好歹,谁受得了。
“娘,要不您还是搬到东厢住吧。”苏袂能想到的,张宁如何考虑不到。
只是老太太年纪大了睡眠浅也憋不住尿意,既怕自己起夜打扰了两夫妻,也怕两夫妻折腾起来吵到她,遂住在东耳房不愿意回来。
想了想张宁又道:“您要是嫌我们吵,咱东西厢都装上门呗。”
部队盖房只简单给装了正门和窗,客厅左右的厢房是没有门的。
王家还好,张宁和王老太手巧,绣了长门帘挂上。
苏袂家里则光秃秃的什么也没装,下午她洗澡,要不是两个小家伙睡了,就得将人先请出屋。
“你当后勤闲呐,有那功夫给你做门。”老太太道,“眼见再有几个月,jūn_sǎo们带着孩子陆陆继继就来了,家属区和学校都才盖了大半,家具课桌还都没做呢,谁不是恨不得劈成两半。”
“又不是非得找后勤,”张宁道,“咱可以出钱,找附近村子里的木工做。”
“你真是钱多烧得慌。”王老太刚起床,隐隐还有点起床气,说起话来言语里带了点不耐,“知道我为了布置那间屋子费了多少功夫吗?你要是闲的慌,就把东厢收拾出来给王竣(王营长)做个书房。”
张宁低着头,手里忙个不停,闻言不以为然道:“他整天不是训练,就是带着战士们开荒种地,营里的办公室,都不一定用上几回,还整什么书房。”
王老太太被儿媳噎得翻了个白眼,指着她对苏袂道:“看看,又是一个不读书的!”
张宁听得刺耳,知道老太太对她学历低,却又不爱读书上进这事,一直看不上眼。
苏袂没吭声。
前世她刚上大二就迎来了末世,末世七年,活命都难,哪还有心思读书学习,倒是用来解压的各式模型制作,尺寸间的把握更加精准了,还有一手纯熟的简笔画,尚算拿得出手。
至于原主,因为初中离家远,小学毕业就没再让了。
王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