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声道。
他们之间签有生死契,小白伤不了他,他却可以轻易取小白性命。
但他不愿意伤害小白。
漫长寿命中的时光日复一日,以至细水流长的陪伴更显弥足珍贵,小白于他,比任何人都要亲近。
白虎龇牙咧嘴,应周的手心就在眼前,尖锐的牙齿摩擦着法印,涎液顺着牙槽缓缓流下。
应周可以强行破开小白身上的迷魂术,但那会对小白的魂魄造成巨大的伤害,若非不得已,他下不了手,只能拖住他,盼望他能自己醒来。
“小白,我是应周。”应周道。
这样的小白令他很难过。
小白虽不能化形,却十分爱干净,每天起码要花一个时辰舔毛。他在其他人和妖面前总是强大威严的,妖王之子,与身俱来的妖力使他高傲而自恃,使他受到敬重,因而山中的妖怪们总是叫他“白先生”。
然而此刻的他,与从前那个威风凛凛的白先生,差去太远了。
阿朱的长足尖端锋利如同嵌了刀片,擦身而过时,在许博渊腰腹间留下了一道半寸深的伤口,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然而下一瞬许博渊猛地压低身体,朝前迈出一步,逼近他后刺出长剑,阿朱飞快向后躲去,却还是被金龙咬中了胸口,顿时尖锐刺痛从那一口中扩散至全身,仿佛有雷电倒灌进身体,麻|痹了他的每一寸关节,他几乎是咬破了舌尖,才堪堪维持着自己没有向后摔倒。
然后许博渊的剑再次跟了上来,阿朱瞳孔一缩,尚未从那麻而灼烧的疼痛中恢复过来,只得偏身用一足去挡,剑刃并不可怕,只是金光游龙绕着他的长足盘旋而上,又一口咬在了足根的软肉上,令他眼前一阵发黑。
他狼狈地倒退了两步,膝盖发软,几乎站立不稳,以为许博渊会趁胜追击,却不想许博渊脚下一转,朝着婴儿所在的阵法中心刺去
阿朱骤然缩成蜘蛛形态,八足点地飞快,在金龙咬中婴儿之前斜身一撞,许博渊全力一击,露出了无数破绽,阿朱这一撞用了八成的力气,直接将许博渊整个人撞飞,飞向了白虎方向!
这一招电光火石,但小白感官比应周敏锐许多,立刻察觉到了许博渊的靠近,登时撇开应周,扭头就向着许博渊冲去,应周欲紧银线拦住他,抬起手的瞬间,腕上那朵如同黑色芙蓉花般绚丽绽开的法印却发出了点点幽光,在这黑夜中分外明显。紧接着剧痛越过肉|体,直接侵袭了他的魂魄,胸腔仿佛被一双利爪攀住,要将他从中间一分为二!
尖锐痛楚令他眼前一黑,手指筋挛间,连接在他与白虎之间的银线消失了。
“小白……”
整个世界都慢了下来,白虎张开的血盆大口,即将咬上许博渊的后背!
凡人这样脆弱,闭眼的瞬间应周想到,被咬中了的话,许博渊会死罢
但许博渊不能死。
“白献!”
他摔进了雪地之中,两千年来未曾唤过的两个字,千万重回声在脑中嗡嗡作响。
银光自他与白虎身上一齐爆发,黑夜幻影刹那间亮如白昼。
许博渊背对着他们,只能看到河面上的蜘蛛畏光躲闪,耳后传来白虎的呼声。
是足以令万物动容的痛苦哀嚎。
作者有话要说:说真的,我最近的状态很差,距离那件事只过去了两个礼拜多几天,我心里却上上下下仿佛过了有两年。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没事了,但所有见到我的人,连导师都在劝我,回国休息几天吧,或者出门旅游,或者怎么样都好,别在这里待着了。心理医生数次劝我搬家,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搬家不切实际,我手里还有好几个项目,连回国都回不去,借住在朋友家,觉得很麻烦她,可是要我现在一个人回家去,我宁可背上包去各位朋友家流浪。
竟然还只过去了两个礼拜,真的不可思议,明明每一天都过得很快。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让自己好一些,这文写得很累,项目做得很累,事事无可奈何,却还要鼓励自己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