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炸开在身旁,铜炉被许璃砸了出去,在殿内光滑砖面上骨碌碌滚远,内监总管吓得浑身一抖,立刻磕头触地,“太子息怒!”
“敬酒不吃吃罚酒!”许璃站了起来,气得原地踱步,“孤对他这么好,凭何他眼里只有许博渊?!”
内监总管知道自己该说的话都说了,安静闭嘴,跪在地上不敢再触许璃霉头。
“孤哪里不如他?啊?!”许璃气得又砸了桌上的瓷杯,白瓷碎片散了一地。
身后传来轻缓脚步声,许璃朝洞开的殿门看去,只见一名宦官打扮的男子走了进来,逆光下身材高大,却瘦骨嶙峋。
男子弯腰,捡起了许璃扔出去的铜炉,腰上凸起的骨骼形状太过锋利脆弱,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折断。
“你是……”男子走近,许璃才看清他的脸,五官深邃如以刻刀雕成,是见过一次就绝不会忘的脸孔,“你是跟在父皇身边的……”
“臣姓常,”男子笑了笑,双手递上铜炉,“殿下叫臣嗣同就是。”
许璃眉心皱得更紧。
他记得这个男人,跟在皇帝身旁已有几个月,很得皇帝欢心一个宦官却自称臣,皇帝竟然都随着他。
这人倒也算是英俊,只是太瘦了,许璃对皇帝的口味无法理解,但皇帝都宠着的人,他也不好摆脸色。
“你来干什么?”许璃的语气稍微软和了一点。
常嗣同抬起狭长双眼,笑答道:“来为殿下送些东西。”
“何物?”
“西南古连小国送来了一些宫中秘药,臣想殿下或许用得上。”
他从袖口中取出一个针线美的香囊,许璃斜了一眼,内监总管立刻有眼色地上前接了过来。
许璃挑了挑眉,“这药有什么用?”
“能令殿下,”男人低头,靠近许璃耳畔,声音不轻不重,“心想事成。”
许璃瞳孔一缩,骤然回头,对上男人那双深无半点光的漆黑瞳孔。他有一瞬间的恍惚,那双眼太特别了,仿佛世界上的所有光与白都消失,是纯粹到极致的黯与黑。
“你……”许璃很快回过神来,“你什么意思?”
男人勾起唇角一侧,“殿下真龙之身,天命所归,世间又有谁,能比殿下更与国师相配呢?”
那淡到几乎没有颜色的薄唇一开一合,说出的话轻柔如同蛊惑,恍惚感再次将许璃包围
“对,”许璃目光渐渐涣散,表情变得麻木,望向朱红殿门外茫然而刺目的白光,喃喃道:“你说的对……孤要的人,只能是孤的。”
“当然,”常嗣同与内监总管对视了一眼,对方立刻低下了头去,他满意笑了笑,躬身在许璃身旁,掩去双目中彻骨冰冷,温声道:“这世间的一切,都属于殿下。”
.
除夕之夜,宫中摆起宴席,文武百官悉数进宫,拖家带口陪皇帝守岁。
戚老将军年过七十,育有二子一女,幺女正是昱王妃,上头两位兄长都跟着戚关镇守在边外,这次没有回来。同戚老将军一同入京的还有许博渊两位舅母,另有一位表妹,坐在戚老将军身后,与昱王府的席位离得不远。
许博渊与戚关很像,这是应周对戚关,或者说对戚家人的第一印象。
那日出宫未仔细见,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