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下午同国师去了何处?”身后许博渊声音淡淡,仿佛再寻常不过的询问。
许璃心想你就装,我看你能装到几时,面上却不动声色,“不过随意走了走。”
许博渊道:“国师爱看人间话本,殿下得了空,不如带他去书铺逛逛。”
许璃眼皮一跳,愈发肯定许博渊一定是派人跟踪了他们,否则怎么会知道他们去了书铺,又怎么就能这么巧,许婧鸾昨天不跑明天不跑,偏偏就在今天的那个时候跑了,让他和应周撞上?
“孤下午已经陪国师去过金石斋,”许璃皮笑肉不笑,“国师如今住在宫里,父皇与孤自然会上心照应,堂哥有这空闲,不如多管管端康,给她相看相看夫婿人选,再这么下去怕是真的是嫁不出去了。”
许博渊笑了笑,“殿下教训得是。昨夜我恰好到外祖家书,再过两月就是年关,外祖一家归京述职,阿鸾两位舅母也会一起回来,女儿家的事情我操心不来,请舅母们为她相看正好。”
消息来得猝不及防,许璃一愣,“戚老将军要回来?”
“是,”许博渊答道,“是第五年了。”
许璃算了算年份,心道不好。
驻守关外的武官无诏不得归京,每五年才能回来述职一次。皇帝登基第一年就将戚家遣去了关外,如今已是第二十个年头。边关气候险恶,环境极差,皇帝一直在等着戚老将军咽气,可惜天不随他愿,戚将军身体硬朗,年过七十还能上阵杀敌,每月一封给京里的奏折皆是亲笔书写,二十年来从未断过。
皇帝要给端康赐婚的事情他也知道,京里若只有许博渊一个未承爵的世子,昱王府自然不敢抗旨,但要是戚关回来,再加上一个戚家,皇帝就不得不重新衡量了。
“岁月如梭啊,”许璃目光闪烁,“戚老将军预备何时赴京?”
“武将述职,依律年末二十后方可入京,外祖预备初十动身。”
十二月初十距离现在已不足两月,许璃干笑了笑,“倒是与戚老将军多年未见,介时还得好好喝上一杯才行。”
倒霉,真的太倒霉。
把应周送到许博渊面前也就算了,还平白得知了这糟心消息,许璃背过身去,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右眼皮,“这出来大半日,孤也累了,还是早些回宫罢。”
许博渊越过他的肩头看向不远处被许婧鸾推着走的应周,目光不自觉柔和了半分,“臣送殿下与国师。”
东宫马车等在门外,车夫安置好马扎,许璃伸出手去,正欲扶应周上车,身后许博渊忽然唤道:“国师。”
“唔?”
应周回头,就见许博渊怀里拿着两个眼熟的盒子,登时眼睛一亮。
“是街角那家点心铺的枣泥糕,”许博渊将盒子递了过来,“国师带回去罢。”
不用许博渊说,应周已经认出了那盒子。那家铺子下午他曾路过,但想到身旁一起的人是许璃,就全然没有了去排队的心情,没想到许博渊竟然派人去买来了。
“多谢。”应周嘴角上扬,这半个月住在宫中的憋屈突然就全部消失了,明明还没吃,却觉得嘴里甜得都要溢出来了。
许博渊怎么会这么好呢?
这个人也太好了罢
他接过盒子,抬头看着许博渊,眼睛弯成了天边下弦月的形状,又重复了一遍:“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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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以后,许璃再未提过带应周出宫的事情,而应周隐约察觉,奉仙宫中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