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许博渊,太好了。
他又问:“那你可知二十年前,龙脉为何会突然错乱?”
白狐摇了摇头,“我入凡间是在三年前,再早的事情便不清楚了。但我在宫中听过一个传言,说昱王当年并非急病暴毙,而是另有其因。”
“何因?”
“我不知道。宫人们传得隐晦,我就没有多打听,不过想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凡人心思狡诈奸猾,亲兄弟骨肉也不过如此。”
她说这话时目光落在隆起小腹上,应周不禁问道:“你爱皇帝吗?”
白狐讥讽一笑,“爱?我为什么要爱这样一个人?他配吗。”
应周难得蹙眉,与她四目相对,认真答道,“他确实不配。”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楼琉衣沉默良久,在地牢高高窗口透进的一点微光中别开脸去,狐面上分明没有什么波动,却让人感受到了她深沉的彷惶和无奈。
她轻声呢喃:“哪里还有什么以后呢……”
应周走出地牢,外头天光正好,明媚动人,早已不见前几日的阴霾昏暗。
许博渊站在不远处树荫下等他,应周看着他欣长笔直背影,因为楼琉衣而低落的心情忽然就好转了几分
他要找的人是许博渊不是许璃,这大概是他入凡以来最值得高兴的一件事了。
“走罢。”许博渊察觉到他的接近,头也没回。
应周点了点头,昱王府的马车停在二道门外,两人一前一后,向着宫门方向走去。
宫道两侧晚菊将谢未谢,留着丁点鹅黄与嫩白的颜色,在阳光下倒也蓬勃。
许博渊走得不快,应周跟在他身后三步的地方,走了大约一百步后终于忍不住了,追上前去,在他身侧探头唤道:“许博渊。”
“嗯。”
“你不问我们说了什么吗?”
他的语气暗含期待,并没有半分隐瞒的意思,反而像是在期待着自己主动问他,许博渊挑了挑眉,顺着他的话问道:“你们说了什么?”
应周加快脚步绕到了他前面去,声音轻快放松,“不是许璃。”
许博渊脚步一顿,眨眼就被拉开了半丈距离。
应周回过头来,嘴角勾起,清澈双瞳弯成了月牙形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是你,我要找的人是你。”
许博渊怔在原地。
以前他从不觉得能够赢过许璃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只有刚才那一瞬间,心中的悸动澎湃根本无法掩饰。虽然他还不知道应周找他究竟是为什么,但只是这么一句“是你”,就让他产生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
能够被应周需要,令他有成就感。
自应周这一次回来后,他就一直隐隐觉得应周身上有什么东西已悄然改变,明明是非常微妙的变化,却令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之前他未分辨出来,这一刻却忽然意识到,是生动应周变得更生动了。
从前的应周虽然致,却是刀雕韧刻一般僵硬的致;而现在,这种生硬从他身上消失,他整个人变得更加柔软,也更自然,没有了横跨天与地之间距离感,只是这样看上去,与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两样,仿佛从梦境走入了现实当中,触手可及了。
应周没有察觉到他的失神,自顾自说道:“上回你说的庆什么楼,点心做得很好的那一家,叫上阿鸾一起去罢?”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告诉许博渊所有事情。
“好。”许博渊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