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他竟然在一只猫的脸上看出了“震惊”与“受伤”的表情。
这只猫……是猫妖吗?许博渊想,也许昨晚那只虎也是只虎妖罢,那么眼前的应周,又是什么呢?
“抱歉。”
“嗯?”应周抬头对上许博渊的视线,这才反应过来,“我没事,不用道歉。”
应周比许博渊要矮一些,微微仰着头才能与他对视,大概是因为被道歉了,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她身上的诅咒还未解除,紫玉环里的法力有限,撑不了太久……”
方才才亲眼见证了起死回生的奇迹,半个时辰前还无法信任的话此刻已经激不起一丝怀疑,只要能救许婧鸾,管他是妖是魔,许博渊沉声道:“要怎么做才能解除?需要我做什么?”
应周想了想,问:“昨晚那个……那个人在哪?”
他指得是那个黑衣人,哪怕是法力再高强的妖怪,也不可能凭空在别人身上下咒,总得有些接触罢,也许可以从那人身上找到一点线索也说不定。
许博渊很快答道:“送去大理寺了,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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昱王府的马车宽敞舒适,应周把小白放在膝盖上,左肩还是很疼,抬手揉肩的动作落在许博渊的眼里,许博渊便从主座上起身,坐在了应周身旁,带着歉意道:“抱歉,刚才一时情急。你把衣服解了,我给你……”
他戛然而止,因他突然想起,应周是琊晏阁那种地方的人,与寻常男子不同,男女授受不亲这一条对于他们之间也是适用的。他不想应周误会什么,也理应避嫌,但话都说到这里了,再改口未尴尬。而且应周的肩膀是他伤的,人家为救许婧鸾砸了玉,受了伤,此刻还马不停蹄奔波,自己若是不闻不问,岂非狼心狗肺?
他的手上捏着一个白瓷瓶,是上好的红花药油,方才叫人备车时吩咐小厮去他房中取来的。因他常年练武,床头总是备着金疮药酒一类,都是宫中秘方细熬制而成,效果显著。本想趁着路上的时间为应周上药,结果现在却进退两难,一时尴尬。
然而应周歪头看着他,明显是在等他把话说完,许博渊只能说出了最后两个字来:“上药。”
“哦。”
应周不知道他心中这一番弯弯绕绕,闻言自然而然解了灰色外袍。
底下白底昙花纹的单衣束二指宽的腰封,勾勒出单薄却流畅的身体曲线,应周松了领口向旁边拉开,许博渊这一拳未尽全力,只是肩头上淤青了一块,位置在锁骨下方半寸,靠近胸口,应周自己一低头就看到了。
他的皮肤很白,颜色偏冷,肩骨瘦削,从侧面看线条利落,一道锁骨从脖颈下至肩上,划分出深陷的肩窝,那一块淤青正在锁骨下两寸的地方,十分醒目。微微低头时,黑发垂落一缕,隐约可见修长美好的后颈曲线,颈与肩的交接处是突出的脊骨的形状,不似女子般柔软娇弱,别有一种属于男子的赏心悦目。马车里有点昏暗,他却仿佛会发光一般,质润如玉,明明是温和的,却刺得许博渊双眼微微发热。
许博渊不禁闭了一下眼。
“唔,”应周抬手戳了戳淤青的地方,道:“不是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