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归想明白,但沈繁花别想得到她的感激。
若是沈繁花得知她的想法,肯定要感叹一句,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入夜的时候,景熙帝来到了沈家老宅。
此时两人都已用过晚膳,各自沐浴之后两处一室,一人端坐着在批阅奏折,一人斜倚在贵妃榻上看话本。
景熙帝批完一叠奏折时,沈繁花手中的话本还没看完。景熙帝也不催促她,而是同样取了一本闲书来看,不时和她闲聊两句。
聊着聊着,景熙帝像是不经意地道,“今天在大殿上见到的几个匈奴少年郎咋样?”
沈繁花的话本正看到关键处,一心两用的她没留意到他这个语言陷阱,随口一答,“挺好的呀,五官深邃身姿挺——”
突然间,沈繁花住了嘴,药丸,她怎么一时不防备嘴巴就将心里的想法秃噜出来了呢?
景熙帝似笑非笑,“五官深邃身姿挺拔是吧?你瞧得挺仔细啊。”
沈繁花干笑两声,“哪有?这些异族男人看着勉强尚可,但赵叔叔您二十岁的时候指定比他们更英俊更挺拔。”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啧,老男人喝起醋来太可怕了。
“意思是,朕现在老了。”景熙帝幽幽地道。
果然醋上了,难搞。狗逼王爷,送什么男宠,害死她了。
沈繁花扔掉手中的话本,赶紧过去捋毛,也不管自己刚才正看到心痒难耐之处,mmp,房子都要塌了,她哪里还有心情看什么话本哦。
沈繁花来到他办公的桌案前,将自己挤了进去,一屁股坐他大腿上,放软了身段,放柔了声音开始顺毛,“赵叔叔乖啊,咱别生气啦,您要是气坏了我可心疼了。那些个都是不相干的人,别人再年轻俊美也不是您啊,而且我不是拒绝了吗?都说曾经苍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吃惯了山珍海味极品珍馐的我,些许青粥小菜我可吃不下去。”
被比喻成极品珍馐的景熙帝控制住上扬的嘴角,继续控诉道,“你拒绝的理由是你腰不好。”
沈繁花强辩,“哪有,我分明说的是我身体不好。”
“别说我啊,觊觎您的女人可不少呢。”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没法,沈繁花只能拿太液池边她听到的闲话来搞事了,不然理亏的她一定会被逼着割地赔款的,“瞧瞧,你还带着面具呢,人家光看着你的身板就忍不住流口水。”说着,她还故意语气酸溜溜的。
景熙帝无奈一笑,指尖轻轻地弹了她光洁的额头一下,“小狐狸!”紧接着,他结实的手臂匝住她的纤腰,不时地摩挲两下,整个人埋首于她的晧颈处,低语,“腰不好,嗯?”声线暧昧,灼热的气息喷在脖颈处,让她不住地想躲。
“当然不好了,你不知道某些事特别费腰吗?”沈繁花理直气壮地道,她知道这个时候可不能怂。
景熙帝就爱她这副蛮不讲理的小模样,他先是低低一笑,然后含住她的耳垂,含糊地道,“有多费腰?证明给我看。”
沈繁花:……不,她并不想证明。
就这样,沈繁花被拖进卧室里,证明了一夜。
最后在清晨起床的时候得了一个,荥阳县主确实腰不好的评价,气得她直接拿枕头砸了过去,这枕头最后自然被他一手给接住了。
国宴过后没几天,匈奴使者团便启程北归。
匈奴和大周也达成了初步的交易,交易的物品为一些非军略物资,总体而言,也算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俗话说,一年之计在于春,春耕乃重中之重,不止老百姓重视,朝廷也重视。
春雨贵如油,龙抬头之后,老百姓们开始陆续整田准备春耕。
景熙帝更是亲自去到田间巡视。
因为景熙帝近来的工作重心是这个,沈繁花本身也是大地主,她的庄子加起来田地可不少,少不得关心一下农桑之事。这一关心,就发现了问题。
大周所用的种地方式简陋得很,基本是春天把地面的杂草清理掉,然后锄一锄,便撒上种子。然后这些长出来的秧苗便不会挪动了,农民们会定期给地里除草,浇水和施肥,直到农作物成熟收割。
如此简陋粗糙!当沈繁花得知百姓们侍弄的农田,上等田精心耕种一年,风调雨顺的话,一亩地也就只有五六百斤稻谷,注意,这是一年,不是一季的收成。也就是说,农民们累死累活,每次收成,一亩地能有三百斤稻谷那是老天爷赏饭吃。
沈繁花感觉特别不可思议,就她所知,在后世时,即使杂交水稻没问世前,他们国家的亩产量也达到五六百斤了,是大周的两倍甚至三倍。
思及古代落后的农耕方式,沈繁花有些跃跃欲试,琥珀珠里,她能兑换农业种植大全。
她打算将一些基本的农耕工具弄出来,比如犁耙这些,杂交水稻她是搞不到了,即使能兑换到相关资料,老实说她也看不大明白,只能老老实实在科学种植方面来提高农作物的产量了,比如深耕细作,比如育苗,比如积肥等等,比如注意植物间的套种间种这些。以此来提高农作物的产量,这样的话应该能养活更多的老百姓吧,让他们不至于饿死。
如此一来,她也能收获更多的气运值。上次她贡献出去的火炕还有食盐等物,在冬天的时候,收获了一大笔气运值。她隐约有了某种猜测,她收获的气运值应该和大周的国运有关。国运昌隆,她收获的气运值就多。
气运值真是太好用了,依靠着气运值,她兑换了很多小玩意的制作方法,比如牙膏、肥皂、洗发水、护发膏等等。
这些玩意儿弄出来之后,她又一股脑地将制作方法扔给了景熙帝,让他拿去生产,现在这些玩意儿已经陆续投产了。然后她又陆陆续续收集到了一些气运值。
她做的这些,好像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
而且可能是气运值溢出的关系,她本人亦跟着受益。
首先表现在身体方面,如臂使指,特别的灵活通透,不像之前,有一种若有似无的滞涩感。
还有就是运气方面,她总觉得自己干什么都特别顺利,付出和收获成正比关系,种豆得豆,种瓜得瓜,嗯,偶尔还能种豆得瓜……
说实话,她前世的运气并不算太好,别看她一介孤儿年纪轻轻就赚到了百万身家,她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是透支身体换来的。
她前世就像一个有点漏的罐子,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事倍功半吧。做一件事,最终虽然能获得一个好的结果,但过程九曲十八弯的,非常虐心。正应了那句,结局是美好的,过程是曲折的,简直了。
每当因为事情又出意外,她咬牙苦苦坚持的时候,她常会自我安慰,若想人前显贵,人后必然吃苦。但说实话,谁不想事事顺遂呢?
两段不同的人生,对比太明显了,所以对于气运值,她特别有感觉。
最后一点就是,有时候她出城,看到百姓们衣不蔽体、食难果腹,她心里也不好受。
若是她无能为力倒也罢了,但她明明有办法让他们改善生活条件,却因为某种顾忌而袖手旁观的话……
而且,现在才来顾忌,也晚了。一百步里她都走了五十步了,这时候才来担心这担心那,太过后知后觉了,也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