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繁花没有去睡。从京城到三清观,他们坐着马车一来一回是五个时辰。但她派去接大长公主的人回去时骑马,来时大长公主必定是坐马车的,她来时应该会赶路。这样,一来一回,她估计两个多时辰应该够了。
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顶多再有一两个时辰大长公主就应该到了。
所以她就不打算去睡了,再者,她也挺担心若她去睡了,向淑澜再出什么幺蛾子,她的人应对不了。
高路她也没让他走,他毕竟身为纠纷当事者之一,离开不好。
经过这遭,他身心疲惫,沈繁花只让人搬了一张榻子来,让他到上面躺一躺。
大舅妈也留下了,这事说到底,还是高路惹出来的,哪能那么心安理得地交给外甥女呢?即使帮不上什么忙,她留下来陪着总好过让人一小姑娘独自支撑。
除她之外,她还将大儿子高明留下了,其余人都被赶去歇息了,也不管他们能不能睡得着。
沈繁花这边人已经很快了,向淑澜这边人也不慢。
沈繁花只让人告诉大长公主向淑澜的龙胎出了问题,让她赶紧赶到三清观来。
这大半夜的,她的人能见到大长公主,真的是她的面子大了。
事情如实告知后,总不能一个劲地催促,是快是慢,就看大长公主自己了。
大长公主出行的速度比她平时快上两三成,这已算是很重视沈繁花的表现了。
但向家那边不一样,向淑澜派回去的人拍开门,事关昭仪娘娘,来人第一时间见到了向老爷,
向振元一听,便知这是十万火急的事,当下就立即行动起来了,半点不拖泥带水。
“快,快——”
京城外通往三清观的官道上,向振元催促着赶马车的人快点,完全不顾自己一把老骨头和老伴被颠得七荤八素的难受,他一心只想快点赶到三清观。
他此次带去的人不少,近三百汉子都是好手,加上这速度一快,在这寂静的夜里,动静就大得不行。
专心致志赶路的他们,加上深夜可视度不高,并不知道在另一条岔路上,有一支训练有素的骑兵小队静静伫立在暗处看着他们飞奔而去,如同赶着去投胎。
为首之人问,“可弄清楚了是何方势力?”
“回爷的话,如果属下没看错的话,那些人应该是向府的人马。”
为首之人思索了片刻,道,“跟上去!”
“喏!”
三清观,紫竹轩
沈繁花的人匆匆从外面赶回来,“主子,不好了,我们去请大长公主的人还没回来,但是向府的人来了,来得好快!”
确实很快,沈繁花连忙问,“你在山门,能看到或者听到有人朝这边赶来吗?”
来人摇头。
沈繁花拧眉,这下要糟了。向淑澜竟然在她层层防备之下,还能提前派人通知向府的人前来。并且向府的人来得比大长公主他们还快,难道真的是命不该绝吗?
大舅妈张嘴想问,却被大儿子高明拉了拉衣袖,她看过去时,他冲她摇了摇头。
她们说话间,便听到一阵纷乱地脚步声朝这边来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沈繁花朝声源处看去,火光的照耀下,她看清楚了,来的一行人约摸有两三百号人,个个膀圆腰粗,一看就是有点拳脚的练家子,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向振元夫妇。
向淑澜的人趁机冲了出来,“老爷太太,你们终于来了,快救救昭仪娘娘吧,再拖下去,昭仪娘娘命都要没了。”
“你们娘娘在哪,快带我们去看看!”
向振元无视沈繁花,径直走入紫竹轩内。
一个龙禁卫绣春刀出鞘,刀尖离他的心脏只有一片指甲盖的距离。
向振元先是吓了一跳,脸一沉,“放肆!”
面对他的斥骂,龙禁卫动也不动,管你是谁,冒犯主子就是不行!尽管荥阳县主只是他们暂时的主子,那也不行。
向振元转向沈繁花,脸色黑得能滴得出水来,“荥阳县主,你这是想谋杀朝廷命官吗?”沈繁花身边何时有了这么厉害的护卫?连他带来的顶尖护卫都没反应过来。难怪女儿斗不过她。
“还有,此地何时成了荥阳县主你的禁地,我等连出入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向大人见谅。”沈繁花慢悠悠地道,“放行!”
沈繁花一声令下,龙禁卫才将绣春刀移开。
沈繁花看着向振元夫妇朝里走走,随从还抬着一顶软轿。她的视线落在软轿上,若有所思。
向淑澜此刻见到她爹娘,简直喜极而泣,此时是她最脆弱的时刻,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什么都不必多说,先离开此地!”向振元道。
向淑澜点头,“咱们是得快点,沈繁花让人去请了大长公主,估计他们应该也快到了。”
向振元闻言,脸瞬间黑了,这手段太狠辣了。要是他们没有提前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向淑澜的人开始麻利地往轿子上塞行李,这些都是雪嬷嬷吩咐收拾的,都是很紧要的东西。
趁这会,向淑澜也交待了一些必须要交待清楚的事。
没多久,便收拾好了,向淑澜坐轿,一行人往外走去,然后,在院门口又被拦下了。
“大胆!昭仪娘娘小产伤了身子,现在需要立即赶回京城接受治疗!你们一再阻拦,若昭仪娘娘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担待得起吗?”向振元不禁气道,他已经知道此时拦着他的是龙禁卫了,偏偏他们听令于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