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帝一撤,沈繁花就有些提不起劲了。
其他人也有点兴趣缺缺,于是众人决定打道回府算了。而且因为今晚有晚宴,他们这些人也是有资格出席的,正好早些回去做准备。
出了雅间,他们和郑柔这一波人又撞上了,真是冤家路窄。
沈繁花不大想搭理人,她以为郑柔也一样呢,毕竟能同时看上同一个男人,还能成为冤家,那必须有点默契的呀。双方只需一个眼神,就应该知道她打算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连招呼都不必打。
但看着拦人的郑柔,沈繁花觉得她想多了,两人还是不一样的。
“有话快说,有屁快话!”沈繁花不耐地道。
她的不耐让郑柔轻笑,“繁花,想不到你在庄子上住了三天,变得如此爽言爽语,那个人知道吗?”
又来试探她?
沈繁花真挺烦的,有个人隐在暗处,拿放大镜在观察她的生活。关键是,你做就做了。反正你做了初一,我也做了十五。
近期,有人在沈府前门后门各处安排了人监视着府中的举动。听到汇报,沈繁花也没忍着,就让陈晋安排人清了两回。对方估计没死心,肯定还有老鼠隐在暗处窥视的。
但是,能不能别说出来呢?
沈繁花凑近她,轻佻地问,“柔妹妹,你这么关注我的一举一动,难道是爱上我了?”
郑柔脸一黑。
噗嗤——陈雪第一个笑出声,大家都扭头看她。
她连连罢手,“抱歉,我没忍住。”
“繁花,瞧你这话,有点荤素不忌啊。妹妹劝你一句,即使和离了,也别自暴自弃啊。”
塑料姐妹花一露出真面目,当然是将对方的弱点往死里捅啊。
“柔妹妹,姐姐我有没有自暴自弃,你不是最清楚吗?”沈繁花这话意有所指。如果她搭上她家赵叔叔是自暴自弃,那她以后遇事都不用努力了,天天自暴自弃就会天上掉馅饼。
郑柔俏脸一沉,显然是听明白了她话中之意。
沈繁花偷偷在心里比了个剪刀手,塑料姐妹花,互相扯头花,目前她略占上风。
虽然在场的人对两人唇枪舌剑里的内容有些不明所以,但明眼人都看出显然郑柔略逊一筹。
郑柔搅了搅手中的帕子道,“姐姐真是伶牙俐齿,不过也好,日后总有用处的。只是目前这样悠闲的日子不多了,姐姐当好好珍惜呀。”
沈繁花眨了眨眼,瞬间意会,这是告诉她他们要出招了吗?
“谢谢提醒,柔妹妹你家房子都要塌了,还不忘关心姐姐我的将来,实在是让人太感动了。不过时间不早啦,我们先走一步了,回见哦柔妹妹。”
沈繁花领着一串小尾巴哒哒哒地下楼了。
徒留郑柔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房子塌了,这是何意?
不仅郑柔,就连苏卿卿高路等亦不解其意。
高路向来没有什么男子汉包伏,他在他表姐跟前很能屈能伸的(并没有,只见其屈,不见其伸过一次),他当即给大家表演了一个不耻下问,“表姐,你刚才说郑柔家房子塌了是何意?难道郑国公府真的要塌了?”
沈繁花随口道,“听说过一句话吗?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我说她家房子塌了,差不多就这意思。”
高绪还是个小屁孩听不懂,其他三人忍不住琢磨起这句话来。越是琢磨,越觉得有点意思。
“表姐,你做了什么?”高路一副看戏不怕事大的样子。
沈繁花拔开他的大脑袋,“去去,啥啥你都好奇,听说过好奇心害死猫吗?”
不说就不说!高路轻哼一声,跑一边去了。
高路猜得不错,她确实干了点啥。
郑柔不是闲得慌吗?那她就好心给她找点事儿做。
郑柔就比她小两个月,想她都嫁人又和离一个轮回了,郑柔咋还可能清清白白地单着?所以她待字闺中是没错,却是有婚约在身的。
而这桩婚约,可谓门不当户不对。男方是当年郑国公手底下的一员将领,建国后因功得封了子爵,后没两年因伤殒命,仅留老妻带着一子一女在祖籍青州过活。
这桩婚约就是郑柔的挡剪牌,容着她游忍有余地骑驴找马,若无这桩婚约,十八岁不议亲不出嫁,郑柔能被人讲究死。
郑柔若是真对景熙帝动了心思,并且有入宫的打算,那必须得解除身上的婚约。
好好儿的婚姻在退,总得有个由头吧,郑柔的名声又不容有失,那脏水只能往男方身上泼了。
沈繁花由此推测出,双方之间,必有一出戏。
在察觉到郑柔对她家赵叔叔有某种隐秘的心思之后,沈繁花就派人监视郑柔以及男方那边的去向了。随时准备着在他们闹起来的时候添一把火,没想到还真被她蹲对了,她派的人传回来消息,郑柔已经让人动手了。
郑柔估计只是想拿住对方的把柄,然后借口解除婚约,尽量不闹大。
但是可能吗?她出手了,就没有不闹大的。
不过她也没干啥,只是在背后推了一把,将郑柔钓鱼执法一事捅到她未来婆婆跟前,郑柔那未来婆婆也不是什么好鸟,就让两人狗咬狗去。
儿子名声被毁,还要被退亲,想必此刻她那未来婆婆撕了她的心都有了。
原著中,郑柔确实也解除了婚约,不过是在三年后了。
那会,向淑澜已经独宠后宫,向系一派官员也渐渐展露头角,郑柔嫁给了保皇派的其中一位中流砥柱。
先前看原著不觉得,但现在身临其镜,感觉到其中的变化,沈繁花总觉得郑家和向家,似乎有着某种微妙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