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志可管不了他徒弟心里的腹诽。他此刻完全被沈府传来的消息弄得寝食难安。穿红戴绿,那标志可不要太明显了。
万一自家主子看上的好白菜被别的猪拱了。不对,是嫩白菜自己长脚跑了。这可如何是好?
莫怪他如此忧心,那天晚上,自家皇帝对沈主子的紧张那可是真真地。
魏大志来回踱步,不时扒着大门伸长了脖子往里瞅。我瞅,我瞅,我再瞅。
议事厅里,几位大臣都注意到了门外的动静,都觉得挺好笑的,多久没见到皇上这位大伴这样子过了?那模样,就像在等自己媳妇生孩子一样。
景熙帝看着差不多了,就叫了散。
“发生了何事,这般怪模怪样的?”
今天议事进展顺利,景熙帝心情还不错,拿起一杯茶水慢慢喝起。
“皇上,大事不好啦。”
“好好说话。”
“沈主子她招媒婆上门啦。”
闻言,景熙帝顿时觉得手中的香茗也不香了。
“奴婢听到这消息,真是寝食难安啊。”
景熙帝扫了他一眼,就差没说,大白天的,寝什么寝?你有时间寝?
“皇上,您说沈主子是怎么想的,刚从一个火炕里跳出来,就那么迫不急待地跳入另一个火炕?就这么恨嫁吗?”
迫不及待也就罢了,连坑都没跳对,真是急死他了。外边那些歪瓜劣枣有什么好的,嫁人当嫁他主子哇。
“准备一下,一会朕要出宫。”
“诶?欸欸欸!”魏大志先是一愣,接着大喜,最后忙不迭地去备驾了。
且说沈家老宅那边,金五姨不愧是做媒的,嘴皮子就是利索,几件搞笑的趣事,加上一些市井俚语,算得上是妙语连珠,沈繁花听得津津有味。
这时,红芍过来和她低声说道郑柔几女到了。
“金娘子,一会我这还有客人要招待,恕不能多留你了。”沈繁花面露歉色,“改天得了空再请金娘子前来说话。”
“哪里哪里。”金五姨一点也没有见怪,还觉得她怪客气的。性子也怪好,听她唠嗑了那么久。
“绿倚看赏,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
金五姨频频点头,“是极是极。若是哪天县主有意了,可遣人唤小妇人过来,小妇人必为你挑几个上等货色。”
“再说再说。”沈繁花笑呵呵地道。
郑柔、苏卿卿、陈雪进来时,就看到沈繁花被一个穿红戴绿的妇人逗得直乐。
金五姨喜滋滋地接过赏钱,还和郑柔等人打了一声招呼,才一摇一摆地走了。
金五姨经过郑柔的身边时,浓郁的脂粉味让她不由得蹙眉,对着沈繁花有些不满地道,“你咋还让这样的人登门啊?”
下人们迅速地将先前的茶水点心撤下,重新上了新的。
沈繁花招呼她们坐下,不以为意地道,“没啥,她说话还怪有趣的。”
“你真的和离了?”郑柔忍不住问道。
“你说呢?”和离书拿了,嫁妆都拉回来了,还能有假?
“完全没想到许君哲是那样的人!”陈雪性子单纯,提起他满脸的厌恶。
苏卿卿也跟着附和,“是啊,我娘知晓这两天的事后都直呼看走眼了。”
陈雪又道,“我哥和我说起他时,也说了完全没想到他连青楼老鸨都下得去嘴,要知道那老鸨那年纪都可以当他娘了。”
沈繁花笑道,“许是口味独特吧。”
“直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嫁给他两三年,真是委屈你了。”苏卿卿心有戚戚,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她和沈繁花两人姻缘都不顺。
沈繁花点头,那可不。
完了她说道,“不提他了,现在提他,让人直犯恶心。”
其他三人点头,确实是的,反正现在也知道他是怎样一个人了。
“你以后有啥打算啊?”郑柔考虑问题还是比较现实的。
“啥打算啊,走一步看一步呗。”沈繁花不欲多说。打算?她自然是有的啦。
郑柔突然灵光一闪,“方才那人不会是媒婆吧?”思及方才那妇人的装扮,越想越像。
“是啊。”沈繁花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郑柔不赞同地道,“你见她干嘛?那种媒人,手上能有什么好人家?”
苏卿卿也是一脸紧张,“是啊繁花,你若是着急,我回去和我娘说,让她帮你留意一下有没有合适的青年才俊,咱不能急病乱投医啊。”
沈繁花失笑,“瞧你们紧张的,我不过是觉得闷了,她又正巧投了拜帖,便请她过来说说话解解闷罢了。”
陈雪白了她一眼,“你这是要吓死人的,你找谁来解闷不好,便是请个戏班子,谁又能说你了,偏你找个市井媒婆,我们能不想歪吗?”
就在这时,门房来人一路小跑飞奔而来,“主子主子,皇上御驾到了,赶紧前去接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