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便罢,一或沾染,未有不为迷惑者。就如楚重瞳杀人如麻,到垓下之败,也不免虞兮虞兮之叹。可见儿女之情,虽英雄亦不能免。这犹不在话下。
我如今单说国朝一个英雄,文魁天下,武冠三军,也被酒色二字失了身,成了一段佳话。真足供千载奇观,为有情者榜样。
话说天津卫有一个小舍人,姓张名机,字射四,年方十四岁,臂力过人,能拉开铁胎弓,善长使用方天戟。他曾经被异人传授了单鞭之术,一手鞭子也是耍的神出鬼没。他还能连珠射箭九支,贯虱穿杨;使用飞蝗时更是厉害,一发百支齐出,没有不中的;连发三十支火龙神标,标到火炽,被标中的人没有不死的。而且他还会飞抓,三百步之内,他取别人的项上人头,如同囊中取物。至於骑烈马,舞长剑,只是他的业余之事罢了。
但是他却生得:眉分八字,秀若青山,目列双眸,澄如秋水。淡淡玉容满月,翩翩侠骨五陵。若非蓬莱仙阙会,定向瑶池花阆苑逢。
当时正值多事之秋,张机目击时艰,有澄清四海之志。他的父亲张弘,字子重,曾经是宁抚的总兵,因为不合时宜,闲居在家。他的兄长张权,已经担任了指挥使一职。他的母亲金氏,也是安乐无恙。
一日,张机想到自己不如去学习认识一丁字之语,於是告诉他的父亲,他想去就学了。他的父亲非常高兴,曰:“我们家世代以武功闻名於世,而你却有去做文事的志向,是出类拔萃的见解啊我怎麽会不答应呢”
张机选择了一位老师,去了他的学馆。张机笃信好学,不耻下问,对待师长十分尊敬,接待朋友也非常真诚,表现得进退谦谦,威仪抑抑。虽然有相熟的人知道他原来是武人,却也看不出来张机威武的样子。
三年後,他对五经,诸子,文章,诗赋,词曲,歌吟,无不了然於胸中。稍有空闲时,他涉猎於琴、棋、书、画,凡是他用心做的,没有不得到其中精妙的。可谓是锦心绣肠,慧舌莲心,古时候的李白和潘安也不过如此了。
忽然举行了文宗较试,张机三战三胜,於是成为了附学生。文士填门,衣冠接踵。
张家的人三世都是武夫,忽然有一天有人通晓了斯文,如果不是张机去就学,怎麽会有这种名誉张机柘落不羁,豪放自喜,於花柳丛中不留痕迹,也不会拒绝这些事。常言道:“酒中可以得道,花里可以遇仙。安见去此,便学佳士。”
当时的抚台观涛,乃是当世的名士,十分喜欢抚养人才,季考时,他提拔了张机得了第一名。张机前去感谢他,他才知道张机原来是武人,不禁骇然称异,道:“贤侄你的文字,有英雄大度,笼罩万人,我原以为你是文臣之後,却不想你竟是出自於将门,而忠厚和平之气,溢於你的笔端。他日你出将入相,享受人臣之贵,却能保持自己操守的人,除了你还有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