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去内堂了,这更是惊掉了一地眼镜。
就算接受了对方的投降,可却不能连主犯都不处置吧,这真的不是青龙帮为了试探他们而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吗?无数人的心里都闪过了这个想法。
而此时青龙帮主堂口的内堂,原本这几天一直在这个屋子里待着的项雷已经出去了,屋中只剩下了宋人良和薛子木两个人。
“我回来了。”宋人良笑得依旧豪爽,拍了拍薛子木的肩膀,可这一拍,就像拍软了薛子木的骨头一样,肩膀再不像平时那样紧实有力,直直地向宋人良跪了下去。
“你干什么?!”宋人良大惊,赶紧要把薛子木扶起来,可薛子木的膝盖就像在地上生了根一样,怎么也不起来。
宋人良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敛,绷紧,直起身,等着薛子木的解释。
可薛子木却始终没有解释,不解释,也不起来,只是呼吸越来越粗重,双拳握得越来越紧,好像在胸膛里的某种情绪已经难以忍受。
“除了第一次拜祖师爷的时候,你从来都没跪过我。”
薛子木还是一言不发,就直楞楞地跪在那儿,眼神向下看着地砖,不敢和宋人良对视。
是啊,他从没跪过他,因为他们一直是兄弟,可这一切,在他背叛的那一刻就已经变了,不管宋人良有没有原谅他,对于他来说,一切就都已经不一样了。
他没有办法再和宋人良一起爽朗地大笑,也不能再和他喝得不省人事,更没有办法坦然地接受他的原谅,就像他自己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背叛一样。
宋人良看着这样的薛子木眉头皱得很深,和晏冷说的一样,这么多年的兄弟,他竟然还不如晏冷看得清楚。
今天早上,来这儿之前,他们都听岑歌讲了这边事情的经过,而那时候晏冷是这样跟他说的。
“薛子木是个心思很重的人,你可能要一番功夫了。”
“放心,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
“……你有没有想过,他现在既然能做到回来承担一切,当初又为什么会相信蔡永贵和赵家,以为你变了?”
而他的回答是,都是蔡永贵和赵家那些小人蛊惑。
可现在看见薛子木这个样子,他才懂晏冷说的心思重是什么意思。
对薛子木,他的确是要好好地一番心思了。
“起来。”宋人良的声音不像刚才那样充满久别的热情了,反而变得很冷。
薛子木愣了一下,就听见宋人良更冷的一声,“起来!”
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薛子木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只是眼神一直盯着地砖上宋人良的影子,依旧不敢和他对视。
“抬头。”
薛子木把头低得更低,他无数次地想起了曾经他们一起打天下的日子,那时候常常鼻青脸肿,甚至被人砍上十几刀都算是家常便饭,可他却是生平第一次这样的痛苦,面对着宋人良的时候,这种痛苦则变得更加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