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告诉自己,这一切不是假的,只不过,晏冷依旧没有了岑歌。
这样的煎熬,就是连晏冷也受不住了,他决定冲动一次,赌一回直觉,他从没有这样想要迫切见到一个人,而现在的晏冷想要见到岑歌,哪怕不能出现在他面前,哪怕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他都愿意,只要能再见到岑歌。
晏冷就这样驱车漫无目的地游荡着,看着他嚣张的车牌也没有人敢追究他是不是无照驾驶,是不是疲劳驾驶,一天,两天,晏冷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停了下来,尽管他迫切地想要找到岑歌,但他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现在的他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了。
晏冷也不在乎自己现在在哪里,只是随便找了个旅店就一头扎了进去,是否整洁舒适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他只想快点找到岑歌,这该死的身体。
晏冷现在其实早已出了江州市内,他已经到了江州市下辖的定县,这地方离江州市内已经不算近了,晏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但是晏冷总有一种感觉,岑歌就在这个方向,而且他记得上辈子他来过这地方,这是岑歌的老家。
晏冷在随便塞了点宾馆的盖饭之后就埋头大睡,说来也怪,这次晏冷睡得很沉,算上上辈子,这是他十多年来第一个平静的晚上,没有噩梦,没有冷汗,没有心悸。
晏冷其实本意是歇一歇就好,却没想到这一歇就是六个小时过去了,这时外面已经漆黑一片.
定县和江州市一比,就是个不起眼的小县城,何况现在是98年,在看过了二十年后世界繁华的晏冷眼里,就和一堆土坷垃没什么区别.晏冷开着车,靠着记忆慢慢摸索,终于找到了一条似曾相识的里弄.车开不进去,晏冷就把车随便停在里弄口,在这定县,红旗都不是什么寻常的物什,何况晏冷开的这辆可是正儿八经的特供宝马,是他外公从北京给他顺回来的,明早这车里里外外就得被围上好几圈.
这条里弄很长很黑,好像走不到尽头一样,幸好新年和元宵节的气息犹在,晏冷靠着昏暗的霓虹灯和各家窗前门前挂的灯笼摸索着,不知走了有多久,才走了出去。晏冷出了里弄口,沿着一条窄窄的石板路继续走着,直到面前影影绰绰出现一个理发的摊子.晏冷盯着这摊子看了好一会儿,转过身,他记得岑歌的老家就在这理发摊的对面,是个不小的院子。上次他来的时候走得跌跌撞撞的,差点被那摊子旁边的大铁壶泼了一身开水.
晏冷站在这窄窄的院门前,倒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许是上辈子找岑歌找出经验了,晏冷觉得岑歌一定在这儿,但这么晚了,岑歌该是睡下了吧,而且自己突然出现在岑歌面前,给他的怕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他猜岑歌该是不想看见自己的.但是,他熬不住了,他舍不得真的就这样再也不见,他想偷偷地再看一眼.
谁也没想到,江州赫赫有名的晏大少爷竟然靠着大好的身手翻墙而入,偷偷摸摸地潜进了偏房.
晏冷知道因为岑歌的母亲给林文佑做了姨太太,而娘家人是定县这小地方的人,和乡下也没什么区别,重脸面,觉得这事丢脸,所以连带着也没给岑歌什么好脸色,但到底是亲戚,前世岑歌也曾在这地方住了一段时间,但很快就听说了晏冷出车祸的消息。把眼角膜捐给了晏冷之后,岑歌就离开了这里。
主房的长屋该是岑歌的姥爷和舅舅们在住,晏冷估计岑歌应该是住在偏房了,之前他来的时候,他们也告诉他这间是岑歌的屋子。
晏大少爷的身手可是正儿八经练过的,大半夜的摸进大院还是绰绰有余的。
定县这边其实院子不多,大多都住在一栋楼里,但岑歌家祖上曾出过文举人,这院子其实是祖宅,而这宅子里只有嫡系才能入住,旁系的岑家人都不能在宅子里住,而岑歌的母亲虽被岑家人厌弃,但岑歌却是地地道道的嫡系岑家人。
晏冷好不容易摸进了偏房,里里外外找了一圈,险些把里面的人惊醒,但里面只睡着两个年纪不大的女人,哪里有岑歌的影子?
晏冷的心顿时凉了一半,到底,还是把岑歌又弄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