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凌打开门,林慕穿着浅灰色毛茸茸的居家服,手里还端着一个浅蓝色的珐琅锅。
他眨了眨眼:“姐姐是不舒服吗,怎么看起来脸红红的?”
“没、没有。”容凌有些心虚地否决,接过他手里的锅,“多谢你。”
原本按照礼节,容凌应该邀请林慕进屋坐坐的,只不过想到卧室里叫人头疼的千乘绘,她只得装作忘记这件事:“我一会儿就把锅给你还回来。”
“没关系的。”林慕温声道,“姐姐留给我收拾就好。”
容凌正打算客套两句,卧室里却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响,像是重物相碰撞的声音。
就算是容凌想装作没听见,林慕却已经开口好奇道:“怎么了?”
“没什么。”容凌大脑飞速运转,“咳,是我衣柜的门最近出了点问题,好像快要坏掉了。”
“是吗?”林慕显然松了口气,“那姐姐什么时候要修柜子一定要叫我哦,别看我只是o,力气也很大呢!”
容凌支支吾吾地总算是应付过去,等林慕一走,她忙将手里的锅往桌上一放,朝卧室走去。
打开门的瞬间,容凌并没有看见千乘绘的影子,却闻到她浓郁的信息素气息,如一张密织的网将容凌包裹。
角落里衣柜的位置传来窸窣的动静,容凌瞥见衣柜的门不知何时被打开,朝它的方向过去。
果不其然,千乘绘蜷缩在柜子里容凌的衣物间,嘴里还呢喃着她的名字。
“你在这里干什么……”容凌还没问完,突然被千乘绘伸出的手拉进其中。
木制衣柜不算大,容凌直直跌入她怀里。
伴随着衣柜门被关上,千乘绘被砸得闷哼一声,却将容凌揽得更紧,黑暗中炽热的唇瓣在她耳旁喘息不匀地出声:“阿凌……”
“松……唔……”容凌一句话没来得及结束,千乘绘已经将她的唇瓣堵住。
alha涌动的信息素在狭小空间被无限放大,黑暗中,容凌隐隐感觉千乘绘就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将自己死死抱住,想要从亲吻中汲取更多安心。
容凌突然想起,alha在易感期会变得特别依赖oega气息的物件当做依赖。
怪不得千乘绘会突然跑进衣柜里来,只因为里面全都是沾染自己气味的衣服,
察觉到容凌分神,千乘绘心生委屈,轻轻咬了一口她的唇瓣。
这玩意儿属狗的是不是?
容凌气得要将人一把推开,却被明明思绪模糊的千乘绘准确无误地握住手腕。
alha的力气很大,只用一只手,就能够将容凌的两只手并拢抓住,叫她动弹不得。
这狭窄的衣柜里,明明连手脚都施展不开,千乘绘潜意识却分外喜欢容凌这样挨着自己,她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似有若无地轻轻摩挲。
隔着单薄的衣料,容凌感受到她掌心滚烫的温度,浑身止不住颤了颤。
这动静当然没能逃不过千乘绘的知觉,她的鼻尖讨好地轻蹭着容凌的脸颊,有意无意释放出自己信息素气息:“阿凌……”
明知千乘绘是在刻意引诱,容凌依旧没出息地软成一滩水,倒在她的身上。
“不、不行。”她唇瓣微张,用残存的理智拒绝。
“为什么不行?”千乘绘就像是只单纯困惑的小狗,鼻尖缓缓向下摩擦。
她微微带着凉意的鼻尖掠过容凌纤细的脖颈,精致的锁骨,紧接着——容凌感觉自己某个脆弱的位置被人狠狠咬上一口。
“唔……”容凌不知不觉搭上千乘绘肩头的双手握紧她纤薄的肩,修长的脖颈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就像是濒死前的白天鹅在无力挣扎。
最后,一点点失去力气。
……
衣柜内的动静不知持续了多久,久得空气逐渐变得炽热而稀薄,叫人快要喘不过气来。
不行,再这样下去,容凌觉得自己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死在衣柜里的人,死因还不太光彩。
她嗓音难以抑制地带上一抹哭腔,对千乘绘道:“停下来,让我……让我标记你。”
至少被自己标记了,她应该就会清醒些。
果然,听见她的声音,千乘绘动作一顿。
明明是在一片漆黑中,容凌却能看见她的眼睛似乎亮了亮,身后那只无形的尾巴又摆动起来。
千乘绘有些迫不及待,主动将自己的脖颈凑到容凌唇边。
随着她前倾的动作,原本就浑身酥软无力的容凌被撞得差点向后倒去,双手忙抱住她的腰。
千乘绘在她脖颈处拱了拱,似乎是等不急:“阿凌……”
容凌调整了下姿势,对着千乘绘的方向跪坐,上半身没有力气地依靠着她,接着,她侧过头,唇瓣贴上千乘绘的肌肤。
就在千乘绘短暂失神的时候,容凌咬破了她的腺体,注入自己的信息素。
过程很快,几乎十秒不到,容凌退回身,擦了擦自己的唇瓣,静静等待信息素发挥效果。
原以为按照千乘绘的脾性,标记清醒后多半会翻脸不认人,没想到僵持片刻,容凌却听见她委屈巴巴的声音:“阿凌……”
“嗯?”
“你为什么不标记我?”千乘绘控诉道。
“我不是才标记了吗?”
“不是这种标记。”千乘绘闷闷道,她要的不是这种短暂的标记,她想要的是阿凌不留余地用她的信息素将自己标记。
只有这样,她们才是真正的伴侣,就算是alha还可以被别的o标记,千乘绘也只会认准容凌一个人。
千乘绘无限失落地低下头,伤心得差点快要哭出来。
容凌却没那么多功夫管她的愁肠百转千回,她双手撑起上半身,有气无力地推开衣柜的门。
尽管腿软得根本不想动弹,但饥饿感驱使着容凌站稳,出门朝餐厅走去。
千乘绘抽了抽鼻头,亦步亦趋地跟在容凌身后。
林慕送来的是一锅红萝卜炖牛尾骨汤,送来时还热腾腾的汤此刻已经失去温度,容凌把它们重新热了遍,给自己和千乘绘分别舀了一碗,剩下的用大汤碗全部盛起来。
容凌专注地低头喝汤,几分钟过去后,才意识到千乘绘没有动静。
容凌抬起头,正巧撞上千乘绘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目光,以及她碗里的汤一动未动,看起来像是在闹脾气。
“怎么了?”容凌问。
“他为什么要叫你姐姐?”千乘绘说出的话风马牛不相及。
容凌愣了愣,才意识到千乘绘指的是林慕的称呼。
这又是抽哪门子疯?
容凌不以为然回答道:“他比我小半岁,叫我姐姐不是很正常吗?”
千乘绘不说话了,她抿紧唇,黑幽幽的双眸紧紧盯着容凌:“这样吗?”
不然还能怎样,容凌懒得同她费口舌,继续埋头喝汤。
千乘绘若有所思,也不闹腾了,老老实实喝汤。
吃完饭,容凌明明又困又累,却还不能休息。
她先将林慕的锅放进新买的洗碗机,又到卧室里,收拾乱得一塌糊涂的衣柜。
平日里衣物堆叠收纳得整整齐齐的衣柜此刻却乱得没眼看,所有衣服都变成皱巴巴的,上面还残留着可疑的痕迹和气味。
……
都怪千乘绘这个不知餍足的混蛋,这下柜子里的衣服全都得洗。
容凌深吸口气,花了近半个小时将同种布料的衣物整理出来,抱着它们朝阳台的洗衣机走去。
路过客厅时,她瞥见沙发上千乘绘的外套。
想到她昨晚就是穿着这个坐在外面的地板上,不知蹭了多少灰,容凌顺手将这件衣服拎起来,打算一并洗干净。
接着,一个圆滚滚的透明小瓶子从外套口袋里掉出来,在沙发上滚了一圈,落到沙发垫缝隙间。
容凌眯了眯眼,将瓶子拿起来,里面是无色的液体。
更关键的是,这个包装,容凌再熟悉不过。
alha和o抑制剂除了瓶身的字母外,包装并没有差别,即便容凌从未用过,也一眼认出来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她瞬间气得咬紧牙根,转过头对紧跟着自己的千乘绘问道。
千乘绘动作一僵,脸上漫起一丝可疑的逃避之色,若无其事地别开眼。
“……”还学会装瞎了是吧,容凌掷地有声地问道,“你不是说你没有抑制剂吗?”
明明就随身携带着,居然还撒谎。
容凌想起自己因为她的谎言受的罪,就气得恨不得狠狠咬千乘绘几口。
她丝毫不知自己炸毛的样子,落在千乘绘眼中分外可爱,可爱得她又想……
“叮咚”,正当这时,门铃再次被按响。
容凌只得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火气按捺住:“谁?”
“是我哦姐姐。”林慕道,“今天小区里有游园会,我马上去参加,你要一起去吗?”
这个小区里住的都是o,大家平时互帮互助,逢年过节也有物业组织的活动,像林慕这种一看就喜欢交际的人当然不会错过。
“不用了谢谢。”容凌隔着门道,正巧洗碗机里的珐琅锅洗好,她忙道,“对了,麻烦你等等,我把锅还给你。”
说罢,容凌又回头对千乘绘低声道:“好好坐着,别给我添乱,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毕竟,她可不想身为alha的千乘绘将别人吓到。
千乘绘垂下眼眸,没有出声。
容凌以为的恐吓起了作用,这才朝厨房走过去,将洗好的锅拿出来,打开门交还给林慕。
“都说了姐姐可以不用洗的……”林慕温和笑着道,不知看到什么,面上的笑意却戛然止住。
意识到不对劲,容凌回过头,才发现千乘绘竟然不知不觉站到自己身后。
她眸色暗沉,盯着林慕,不知在想些什么。
容凌忙将她往回推了一把,又回过头解释道:“不好意思啊,这人脑子不太好,别跟她一般见识。”
“是吗?”林慕的失神转瞬即逝,脸上又扬起甜甜的笑容,“不知这位是……”
“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