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苏栩栩毫不气馁,不但重新将容凌的柔荑包裹住,还附身轻轻在她耳垂处轻轻咬了一口。
“你——”容凌困得泪花都快要出来了,终于忍无可忍,“你烦不烦?”
“阿凌睡你的觉便是。”苏栩栩神色自若地回答,“何必在乎我。”
容凌这才意识到,她这似乎是在气恼自己的不搭不理。
眼看着苏栩栩另一只手有从脖颈处向下移的趋势,容凌暗道不妙,忙转过身来与苏栩栩面对面:“不是你说的头疼,怎么到了该睡觉的时候又不安分?”
她双眼水雾迷蒙,在床头鎏金灯的光芒底下,更显得委屈可怜。
此时的容凌睡意惺忪,就像是一只刚刚破壳而出的小鸟,对眼前的世界没有任何防备和敌意,就连发出的声音也是软而糯。
饶是眼下苏栩栩有再多别的心思,也被她这份难得的稚嫩击败得溃不成军。
她原本坚硬的心就像是被这只小鸟尚且软嫩的喙轻轻啄了一下,痒痒的,又酥酥的。
原本苏栩栩根本就没打算让容凌睡个安稳觉,眼下反倒自我检讨起来:“好,是我不对,阿凌好生睡觉便是。”
容凌将信将疑,依旧睁着眼看她。
苏栩栩抬手有一下没一下轻抚容凌的长发:“难道在阿凌心中,我便是那般不值得信任之人?”
她动作轻柔,容凌总算是松懈下来,逐渐闭上双眼,进入睡梦中。
唯余苏栩栩仍然久久不曾阖眼,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不知在想些什么。
次日等容凌醒来时,枕边已经空无一人。
听百灵说,苏栩栩在半个时辰前就已经离开。
看来安神汤效果的确不错,容凌吩咐百灵每日都将其安排上。
日子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就快要到三月,苏栩栩也逐渐没有起初时候那般忙,有时候午间就能回到未央宫,陪容凌一起用午膳。
后来,苏栩栩索性将不少折子带回未央宫处理。
容凌隐隐对她这般见缝插针的亲近有些不适,但想到这样对早日生出百叶莲也好,到底没说什么。
况且,就算是自己说了也没用。
这些天来,容凌已经模糊搞清楚了苏栩栩的脾性,自己若是顺着她来,她心情便会好许多。
就连她识海内的那一瓣百叶莲,也会跟着舒展开边翅。
苏栩栩批奏折时,从不会避讳着容凌。
偶尔还会央着容凌在书桌旁替她磨墨。
起初容凌是不愿意的,只不过等到夜里她被折磨得神志不清之际,苏栩栩便会突然开口,半哄半骗地引诱自己答应下来。
有了第一次,便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刚开始中招后,容凌还会有些懊恼,后来索性自暴自弃,干脆顺着她来,甚至连更过分的要求也答应过……
磨着手里的松烟墨,坐在书桌旁的容凌不觉走神,双颊多了几分绯色。
正当这时,门外响起通报声:“娘娘,张大人求见。”
苏栩栩一改与容凌相处时的柔意,沉声道:“让他进来。”
房门被推开,身着藏青官袍的埋头跪倒在书桌前。
二人你一言我一言,谈的是最近北方凌汛之事,并商议解决之法。
直到最后约莫一炷香的工夫,二人才讨论出最为妥当的法子。
那官员是近来工部新上任的人,头一次面见苏贵妃,他心中充满好奇,临到最后离开时,忍不住抬头多看了一眼。
这一看,却瞥见书桌旁身着桃粉色绫罗裙,垂着眼磨墨的女子。
如此姝色,张洹从未见过,顿时愣住了,痴痴舍不得移开目光。
正当这时,对面的苏贵妃却突然开口:“你在看什么?”
她不复方才的稳重端庄,嗓音带上一抹阴冷与寒意。
张洹止不住浑身发颤,意识到自己约莫做错了事,忙跪倒匍匐在地:“娘娘恕罪,在下不过是见这位姑娘生得艳丽……”
他话音未落,苏栩栩已经放下笔:“来人。”
两名腰间佩剑的羽林卫瞬间出现在书房门口:“不知娘娘有何事?”
“张大人的眼睛喜欢到处乱看,本宫很不喜欢。”苏栩栩面不改色道,“给我把他的眼睛挖掉。”
这下,不止是张洹,就连容凌也惊得手中的墨条都握不住。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那张洹自知闯了祸,忙不迭不住地磕头赔罪,然而为时已晚,身后的两名侍卫已经扳住他的肩。
“啊——”一声尖叫过后,他双眼被血色遮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