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宫的容嫔突然风寒病倒,一病就是六七日也不见好转。
原本容凌要被封后的圣旨才传入众人耳中,不成想转眼间她又缠绵病榻,引得不少人在私底下议论会不会是因为容嫔福薄,根本担不起九五之尊身边的位子。
这不,老天爷的报应说来就来。
宫中没几个真关心容凌的,大多都是在私底下看她笑话。
周文帝听到太监的禀告后如何坐得住,也顾不得先前二人的约定,在御书房处理完政务后径直来到碧落宫。
容凌果真病得不轻,躺在榻上以手绢捂嘴,不停轻咳着,连他进来都没注意到。
他来得悄无声息,伺候在床边的百灵发现后一惊,忙跪下行礼:“见过圣上。”
“没用的奴才。”周文帝阴沉地看了她一眼,“平日是怎么伺候你主子的?!”
“咳咳……”容凌又连着咳了两声,说话有气无力,“与百灵无关,是我自己不小心,陛下不必责怪她。”
周文帝忙走到床前查看容凌的状况。
这一看,更是让人揪心。
容凌高烧未退,额头还搭着一方散热的毛巾,她面色苍白,往日如同鲜花般娇艳的唇瓣也失去血色,像是随时会凋谢般。
“可叫太医看过了?”周文帝问道。
“回陛下的话。”百灵忙道,“前日太医便来过了,说娘娘是风寒入体,开了一副药煎服。”
“那为何到今日还不见好转?”周文帝眉心不悦地蹙紧,冷声问道。
他久居高位,说话间不怒而威,百灵一个小丫鬟哪见过这般场面,泪珠儿在眼眶中不停打转:“陛下有所不知……”
“百灵!”似是猜到她要说什么,容凌有些急躁地打断她的话。
周文帝双眸一眯,意识到不对劲:“还不快说?”
他沉声发问,百灵双腿发软又重新跪倒在地,颤着嗓音道:“太医说娘娘乃是风寒入体才害病,可娘娘这些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怎会这般严重。”
“奴婢窃以为,娘娘这不是寻常的病,而是先前被贼人掳走,不知在何处沾染了邪祟,才会卧床不起。”
宫中向来忌讳这种事,百灵一说出口,容凌忙替百灵求情:“陛下莫要听她胡说……”
百灵却重重磕了个头:“若非如此,娘娘为何会久治不愈?陛下若是不信,可叫钦天监的人一问便知。”
钦天监的官员除了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和制定历法外,也不乏通晓天命之事。
周文帝思索再三,叫大太监传他的口谕,传唤钦天监的官员。
钦天监的官署就设在宫中,正在当值的贾大人不过一炷香的工夫便匆匆赶来,跪在珠帘外替周文帝解惑。
一番问询后,贾大人得出和百灵一样的结论。
周文帝沉思片刻:“那你可知,如何才能祛除邪祟?”
“回陛下的话,若有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纯阳之人,此事自然好办,只需以该人的鲜血作为药引服用,祛除容嫔体内邪祟,娘娘的病情自然会好转。”
他此话一出,周文帝与容凌二人的面色皆是一变,不约而同地想起一个人。
“不可!”容凌一口回绝,“本宫岂是那等罔顾他人性命之人,况且苏贵妃身怀龙种,又怎能让她做这种事?”
话虽如此,她掩在手帕下唇角不禁上翘。
这贾大人当真是收钱办事,一身官服,说起假话来气都不喘一下。
苏栩栩是什么时辰出生的并不重要,凭贾大人一张嘴,总归此事都会落到她头上,否则自己打点他的银钱岂不是白花了?
与此同时,周文帝也陷入沉思,无意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周文帝心中很清楚,身为一个帝王,不应心存偏袒,过分宠爱后宫中某一人。
况且苏妃身怀龙种,于情于理,都不适合做此事。
正当他迟疑之际,容凌又捂住手帕猛地接连咳嗽。
她狠下心咬破舌尖,转眼纯白的手帕上便晕染开鲜红的颜色。
“娘娘!”百灵忙膝行上前,哭啼啼道,“您当心身子。”
顿时,周文帝心中的天秤失了方向。
纯阳之人原本就难寻,且去年秋狩围猎时,容凌一个小丫鬟还豁出性命帮被暗卫追杀的苏贵妃挡箭,如今也正好是她回报的时候。
这般一想,周文帝不再犹豫:“传苏贵妃来。”
苏栩栩被传唤时,正在独自一人对弈。
她看似举止从容,神色寡淡,脑海中却一幕幕回放那日容凌朝自己跌过来时的画面,以及她耳垂柔软的口感……
少女身形柔软,仿佛无论怎么折弄都可以,她都无法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