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挽眼底失去了最后一丝光泽,呆呆坐在原地,仍似着魔般咀嚼着容凌那句话,她便是凤习徽,凤习徽便是她。
原来从始至终,在师尊眼中,自己都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而已。
山巅一缕凉风,勾起谢轻挽方才在打斗中变得凌乱的发丝。
不知这样坐了多久,直到日沉月升,漫天残星,凉意不觉浸入骨骸,身后突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师尊?”谢轻挽瞬间双眸发亮,回头朝来者看去。
然而不过是刹那间,谢轻挽眼底的星光彻底消散殆尽,发出一声冷嗤,又回过头。
来者并非容凌,而是闻祁,原本他在洞府中修行,听到有弟子禀告此事,便不得不替自己的师姐来收拾烂摊子。
只不过闻祁并不清楚发生过什么,只是见满地残状,便料到二人定然发生过一场恶战。
在闻祁眼中,师姐并不会平白无故出手,想来想去定是二人之间有什么矛盾。
闻祁思忖着开口:“莫非你仍放不下当年师尊在伍山将你舍弃之事?”
他不提还好,一提谢轻挽更是咬牙切齿道:“住口!”
他没资格在自己面前说这种话。
然而谢轻挽的反应,在闻祁看来,便正好印证了他的猜测,他不禁轻叹了口气,替容凌解释:“师姐当年所做,并非你想的那般,一切皆有原因,在你消失后,她也从未放弃过找寻你,你又何必之执着于此。”
谢轻挽被击碎的信心,又被这句话一点一点被拼凑起来。
她眼中重新点亮期冀:“当真?”
不用他回答,谢轻挽心中早已有了答案,闻祁是一派掌门,不必会为了迁就谁而造谎。
“的确如此。”闻祁点点头,“你若有心去藏书阁里翻一翻,便知师姐当年所作为何。”
修真者不可擅自泄露天机,闻祁能够说的,也就这么多了。
他话音刚落,眼前便彻底没了身影。
谢轻挽几乎是如闪电般,御风而行到藏书阁。
藏书阁为塔状,高九层,典籍浩如烟海,谢轻挽不知从何看起,生怕自己错过什么,便启动神念,一本一本看下去。
即便修行者接受东西的速度极快,这么多书也足够她从天亮看到日落,再从日落看到天亮,整整五日过去,谢轻挽从未合过眼。
原本那日同容凌大战一场,她还未曾好好休息,为了看书又不断地动用神念,整个人虚弱得几乎只能靠着书架趺坐,脑海中依旧只有一个念头——看下去。
只有看下去,她才能明白为何师尊要那样对自己,谢轻挽捂唇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将掌心的鲜血擦掉,继续在神念中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直到最后,她脑海中浮现出一排字。
以仙人之鲜血,诱其兽灵,击之,则毙。
谢轻挽蓦地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