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挽没有回答,但容凌能够从她周身难掩的杀气感受到,谢轻挽此去定然与这些黑雾有关。
她一把将谢轻挽扯住,难得强硬起来:“不许去。”
容凌嗓音冰冷生硬,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力量,谢轻挽脚步顿住了,只得嗫嚅着唇瓣老实道:“是煞气。”
她被困伍山时,日日夜夜与那些妖怪作战,久而久之,整个人头脑中只充斥着杀下去这个念头,强烈的意念留在谢轻挽的脑海内,渐渐凝聚成煞气。
直到现在,即便她已经成了妖王,每当遇见不痛快的事,便会忍不住煞气附体,想要不停杀下去。
好在妖界外便是魔界,对于这些魔物,谢轻挽想杀就杀,杀得酣畅淋漓,痛快至极。
容凌这才想起自己出来魔界的那日,正好撞见她满身是伤的回来。
煞气不但能催动宿主心头的战斗欲望,更能够激发其潜能,作战时如虎添翼。
“师尊……”谢轻挽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连唇色都变得血一般殷红几分,“你放我走,我去去就回。”
既然谢轻挽还叫自己一声师尊,容凌自然不可能放任她如此去负伤:“纵然是煞气又如何,只要你有心压制,自然有将其破解的法子。”
谢轻挽意念中有无数道声音在叫嚣着,要她杀,不停地杀下去。
容凌的话便如同注入烈火中的一道清泉,瞬间带来清凉,只不过转瞬又被蒸发得干干净净,唯余几袅水雾。
她要如何才能压制?!谢轻挽想不明白,甚至生出几分恼意,她紧咬着牙关,煞气在体内4意冲撞,谢轻挽被汗水被打湿:“我不会,师尊你教教我。”
这种事如何教得了,容凌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发现自己有了谢轻挽这个弟子后,叹气的次数一日比一日多。
容凌握住她的手腕,试图朝她输送灵力,压制住她体内的煞气。
然而谢轻挽的意识已在一片混沌之中,感受到容凌带着凉意的肌肤,她不由得反手握紧,轻声叹道:“好软。”
……
她的力气极大,容凌甚至连手都收不回来,她双眸一亮,觉得这似乎也并非不是个办法。
反正二人都有过那么多次,又何必在乎再来一回?
想清楚这点后,容凌踮起脚,主动覆上谢轻挽的唇。
她整个人向来都是如同冰雪一般带着凉意,谢轻挽一被靠近,瞬间便舒适了许多,她侧过头,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无处发泄的煞气似乎找到了出口,顺着谢轻挽的唇舌,轻吻,以及她骨节分明的手,一点点倾泻而出。
容凌被紧搂地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推了推愈发沉溺其中的谢轻挽:“回去再说。”
她的声音落在谢轻挽耳中虽然小,却也还算听得清,谢轻挽当即心下微动,带着容凌御风回到妖王寝殿。
又是熟悉的白玉床,又是熟悉的感觉。
只不过这一次在煞气的作用下,往日的涓涓细流化作疾风骤雨,容凌就像是被卷在风雨中的一朵残花,半分由不得自己。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嘈嘈切切,雨势只增不减。
直到最后,谢轻挽的煞气是消除了,容凌头晕脑胀,甚至已然分不清这是什么时辰。
“师尊。”谢轻挽黏黏糊糊地贴过来,就像一只吸足精气心满意足的妖精,伸手替容凌按揉太阳穴,“你真好。”
好得她舍不得放手,恨不得一辈子就这样同她纠缠下去。
容凌困得不行,连眼皮都懒得抬,随便应付了半声,软软的声调还带着几分鼻音。
谢轻挽心几乎快要化成一汪水,软得不知如何是好,便在容凌的唇瓣处啄了啄:“睡吧,有弟子给你守着。”
哪有她这般欺师灭祖的弟子,容凌心道,却没有反驳,沉沉阖眼睡去,任谢轻挽的指尖爱不释手地落在她的眉间,睫毛,以及唇瓣上……
容凌一觉睡醒,发现谢轻挽不再殿中,想必是处理妖界事务去了。
她掏出传音镜,正要询问闻祁将白长老关在何处,然而还不等连上闻祁,陡然空气中传来像是爆炸一样的声音,在这动静的震撼之下,连门窗都跟着震了震。
容凌纳闷不过眨眼的工夫,传音镜闻祁的声音便响起:“不好,白掌门自爆而亡了。”
自爆而亡,便是修士往神识中的元丹不断注入法力直至无法承受的地步,便会自体内爆炸身亡。
容凌没想到白长老既会如此决绝,当即同闻祁道:“掌门爆体而亡,九华峰必定人心惶惶,你我先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