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她后脑勺的位置无声流淌开,将地毯晕染成深色。
整个世界都在刹那间变得安静。
黑暗之中,似乎有人脚步急促地朝着容凌的方向奔来,握住她的肩头想要查看她的伤势。
就是现在,原本应该在昏迷中的容凌陡然反手抓住对方的手腕,另一只手亮出不知藏在何处的水果刀。
只不过在睁眼的瞬间,容凌眼底的凶狠与防备瞬间被惊愕取代,她不禁出声道:“是你?”
也只是刹那,宁暮雪便明白了一切不过是她的诡计,原本写满焦急的神色化作一片冰冷,嗓音带上讥讽:“容凌,还真不愧是你。”
一别三年,容凌倒真没想过自己会和宁暮雪在此情此景相见,她唇角一勾:“彼此彼此。”
不过话音未落,容凌便意识到自己轻敌了。
宁暮雪反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力度一捏,容凌手中的小刀便应声而落。
她原本就是躺在地上,此刻更是双手都被禁锢住,无法动弹。宁暮雪的发丝自肩头垂落,落在容凌脸颊处,带来痒痒的触感。
宁暮雪这才注意到鲜血究竟从何而来,竟然是容凌用刀割破了手臂,此刻鲜血依旧从她白皙的手臂之上流出,趁着雪白的肌肤,分外扎眼。
而容凌面上甚至不见半分痛色,反倒是挑衅的笑意。
她咬牙道:“容凌,你真是个疯子。”
话虽如此,她却收起地上的刀子,起身取来医药箱,从中取出包扎的纱布。
容凌当然不可能乖乖让宁暮雪包扎,不过她身上有伤口,再加上力气本就比她弱,很快二人在对峙中,她就被按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从始至终,宁暮雪冷着脸没有多说一句话。
“你放开我。”容凌仍不愿受制于人,更何况对方是宁暮雪。
宁暮雪眉头皱了皱,索性拿包扎伤口的医用纱布手疾眼快地将她双手手腕缠到一起,把容凌的双手按到头顶。
“放开你。”宁暮雪贴近她,冷冷笑道,“容凌,你还以为自己能够逃脱吗”
她说话时呼出的气息,拂在容凌的脸颊处,带来无比的侵略感。
随后宁暮雪便坐在容凌腰上,一言不发地替她包扎伤口。
止血的药粉洒在伤口上,容凌没忍住嘶了声,她甚至抬头看着宁暮雪光洁的脖颈,思索要不要一口咬下去解恨。
容凌没注意到的是,在听见她的动静后,原本举止生硬的宁暮雪抿了抿唇,将动作放缓了些。
就在二人无形的僵持中,容凌手臂上的伤口被包扎好了。
只是在一番挣扎中,她身上原本就只是薄薄一件裙子也乱得不成样。
宁暮雪目光微微略过,短暂停顿后,随后便别过脸。
不过即便是这点小反应,容凌依旧没错过,她不屑地轻笑一声:“怎么,昨晚敢偷偷到我房里来,现在又装什么清清白白了?”
宁暮雪的眸色暗了几分:“你都知道了?”
“我不该知道吗?”明明她才是被桎梏的那个,容凌却仰着头,目光直射宁暮雪,宛如蓄势待发的箭,“你将我骗到这种地方来,不就是为了满足你的一己之私,想将我变成你的禁脔,任你为所欲为。”
“是啊。”听完她的话,宁暮雪不怒反笑,“容凌,你一直都很聪明。”
“不然怎么可以骗过所有人,对吧?”
容凌面色沉下来,听出她话中的深意。
“不高兴什么。”宁暮雪反问,冰凉的手指落在她的额头,替容凌整理方才弄乱的发丝,就像是情人般的低喃,“你真聪明啊,骗过了所有人,又何止是我。”
“不过你刚才说错了,我怎么会为了一己之私就将你关在这种地方呢?”宁暮雪又道,“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
明明与宁暮雪交手过无数次,唯独此刻,她用温和的语气深情款款地说话时,容凌却觉得不寒而栗:“你什么意思?”
此刻的宁暮雪,就像是受到什么蛊惑般,自顾自道:“你太不乖了,应该被管管,不然又会到处去害人,对吗?”
若是宁暮雪直接报复,容凌倒还可以义无反顾地反击,只是她这般表现,容凌甚至有微微恍惚,她实在是受不了宁暮雪这如密网般令人窒息的亲密,扭过脸想从她的怀中挣脱。
然而无济于事,宁暮雪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甚至伸手揉了揉她的长发:“乖乖听话,不好吗?”
好个屁,容凌终于忍无可忍,一口咬上她的手。
随后容凌便看见宁暮雪眼底被眸中异样的色彩所侵占,几乎是不假思索,她在抽开手的同时,便堵住了她的双唇。
双手仍被按在头顶,容凌犹如一尾脱离了水的鱼,掀不起半天风浪,被宁暮雪欺负了个够。
往日二人也并非没有亲密过,唯独此刻,容凌才意识到,昔日的宁暮雪与现在她相比,尚不及十分之一的凶狠。
仅仅是一个吻,便几乎让容凌在窒息中差点喘不过气来,暗恨自己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