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嫁人可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先前母亲还千挑万选呢,今儿就说这话了?
贾瑛和刘氏此刻想的一样。
嫁谁不是嫁?谁家没有这点子糟烂事?和郡王在外人看来,注定是个没出息的,贾家却不是嫌贫爱富的。和郡王出不了头还正好,这样贾瑛受了委屈,荣府才好给她撑腰。
何况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嫁了另一个人,未必比这个更好。大小也是个郡王妃呢。
贾瑚犹豫了一瞬,坚持说:“既然嫁谁都一样,那妹妹的意见就更重要了。只有妹妹看妹夫顺眼,这日子才能过不是。”刘氏对儿子的性情再了解不过,怕他又闯出什么祸来,连忙把贾瑛唤来,非要说个清楚。
贾瑚正要妹妹好好考虑呢,很不乐意,不满的说:“娘,你这样叫妹妹怎么敢说自己的心里话?”又对贾瑛说:“妹妹在家是千好万好,出门子了可就是受气小媳妇了。妹妹若是不想,我就是养妹妹一辈子也乐意。”却又是前头的痴话了。
原来这贾瑚对和郡王本人并无意见,只对他要跟自己抢妹妹有意见。哪怕他刚想明白了要奋起,但立刻又有了赐婚圣旨,越发牛心左性了。贾瑛才多大,十五岁,拖到明年成亲,也才十六岁。贾瑚怎么舍得她嫁人?就是21世纪乡下姑娘,也少有这么早就出嫁的!
贾瑛见两人拌嘴,一边笑,一边感动于母亲和哥哥的自己的拳拳爱护之心。思忖片刻,方道:“哥哥,你既舍不得妹妹早早出门子,还不如想个法子,把这婚事拖两年呢。”
这是愿意了。
妹妹既然决定了,贾瑚马上改了口风。这正是贾瑚的忧虑所在,和郡王一天到晚没事干,不得使劲儿和瑛儿生孩子。妹妹还没长好呢,生孩子能受得了吗?万一难产了,他找谁哭去。
还有,他不奢望和郡王能为妹妹守身,可身边的通房丫鬟什么的,总得在婚前打发了去吧。不然,姑爷身边有个一起长大的通房,那还了得。
正巧,武王妃也在和周琅说通房丫鬟的事。“琅儿,香草从小伺候你,眼看年纪大了……”
“娘,”周琅当机立断,“父亲在的时候,和娘也是恩爱美满。娘何不给儿媳一个机会?日后两个人过日子,儿子不希望因为这事起了芥蒂。”
“大家子的规矩,教导人事的丫鬟总要有的。”武王妃是个明事理的,并不和荣府诸人揣测的那样,对儿子的占有欲很强。但做婆婆的,相比儿媳,还是更心疼儿子。“你既然不喜欢香草,那娘身边的……”见儿子一脸不情愿,武王妃叹了口气,再次退让,“娘准备了一个外头买来的。你若不喜欢,在成婚前打发了便是。”
丈夫和妻子,本来就是天然的同盟,同甘共苦。周琅不爱女色,又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伤嫡妻的心呢?他自负不是一个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人,这两个女人之间的微妙平衡,用了心,怎会把握不住。
状元楼里,贾瑚在打探周琅身边人的时候,周琅也借此变相表明了自己对嫡妻的尊重。
这大概就是世俗女子心中的良人了吧。贾瑚心中微叹,也不难为人家,非要对妹妹有感情。不过,妹夫还要好生调、教才是。
夏日炎炎,荣国府静悄悄的,恼人的蝉早被府里的小子用杆子粘了,炸了吃了。府里一处满是绿荫,庭风生凉的院子里,内室的珠帘摇晃见间,隐约可见一个曼妙的身影斜倚在美人榻上,正是贾瑛,她手边还放着一个装满了碎冰和果粒的小碗。
“姑娘,郡王府又送来几盆花,太太让姑娘看看,喜欢就留在姑娘房里。”碧溪撩起帘子进来笑道,“还有几个泥娃娃,也不知是谁夹在里面的。”说着,就望着贾瑛一个劲儿的笑。
就连过来找人的白果也取笑道:“姑爷真真是把姑娘方心里了,三天两头送东西过来。这送的呀,也不是什么金银俗物,甚么吃着觉得好的两样点心,偶然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