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迁怒了的皇后还没那么没脸没皮,没有当众哭了出来,只是命左右送来一张锦帛,上面有着红字。她当下跪了下来,目中含泪,我见犹怜,哀哀地道:“皇上,熙儿已经知错了。他这几个月一直在反思,这是他用自己的鲜血写的陈清书,请皇上过目!”
老二有这个魄力?皇上对此嗤之于鼻。禁卫军还在理王府围着呢,且不说他们是如何把这血书送入宫里,这血书即使是老二亲手所写,也改变不了他谋逆的事实!
只是到底二皇子是嫡子,比其他儿子,在幼年时更得了皇上的几分关注。皇上琢磨着总把人关着也不是个事,理王府里可死了不少下人,也可见这个儿子毫无悔改之心。
当下皇上便说,二皇子不知悔改,草菅人命,令他全家去皇陵那里守陵。
皇后一下子厥了过去。
大皇子的嫡长子封了郡王,二皇子却要全家去守陵。这对比太鲜明,谁都可以看出两人在皇上心里的分量。
怪道当初大皇子只凭着长子的身份,便可以和嫡出的二皇子分庭抗礼呢!都是皇上的偏爱!中秋宫宴上的事传出去以后,朝中大臣莫不是如此感叹。又扼腕道,可惜了,大皇子已经去了,不然皇位已定,哪里轮得到下面几个皇子争夺?
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周琅半分不知。武王府被了回去,周琅带着弟妹和母亲住上了皇上另赐的郡王府。离皇位远了,眼看皇上对和郡王青眼有加,武王平日的好人缘就开始发挥作用了,那些个曾经受过武王恩惠的人,都打着世交的名义,给郡王府送礼。
只是有了九叔的雪中送炭,谁还看得上那些个锦上添花?经历过人情冷暖的周琅对那些人固然感激,却只是浮于表面,真心相交的,一个也没有。
大侄子复杂的心情,贾瑚是半点不知,他正忙于另一件事呢。
贾瑚的妹妹,贾瑛,大年初一便是她及笄的日子了。大周的女孩儿成婚晚,定亲却早。一般及笄之后,便该把亲事定下来了。这不,刘氏勒令贾瑚去打听一些青年才俊,好从中选出一个女婿来。
贾瑚拿着母亲给他的名单,不满地说:“娘,怎么都是武将家的儿子?武将家一向不规矩,家中长辈还有往小辈房里塞人的爱好,这样不洁身自好的人,怎么配得上我妹妹?”
见儿子面色不满,刘氏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她嗔道:“你妹妹的性子,你不知道?她在我们家里长大,不爱什么琴棋书画,嫁入舞文弄墨的文官家,能适应的了?”见儿子犹不服气,刘氏忙道,“只你一个心疼瑛儿不成?哝,上面的几个儿郎,皆是婚前没有通房,婆婆也好相处的人家。叫你去看看,有没有别的毛病,若是人上进呢,你再来回我。”
别的毛病,贾瑚尴尬的咳了一声,不就是说的看人有没有断袖之癖么。不过他妹妹可不能给人当同妻,想到京中好南风的还真不少,贾瑚也就厚着脸皮无视了他娘的调侃,专心寻摸起来。
而闻说荣国公嫡长女明年及笄,媒人上门的次数也创了新高。刘氏十分不耐烦,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家。门第高的庶子庶女一大堆;门第低的,满口不嫌弃我们家是勋贵。呵,她还没嫌弃穷酸家贫寒,委屈她的宝贝女儿呢!气的刘氏放话,不靠谱的媒人一律不得入内。
新年在即,她又要管家,又要忙女儿的及笄礼,哪有功夫听媒婆闲扯。小门小户也许怕得罪了媒婆,高门大户根本不怕。
她们家的儿子女儿的亲事,哪里不是她们挑细选的?谁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