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贡院着火,本朝初立的时候,就把贡院修成了砖木结构。因此在贾瑚看来,这号房除了小了点,其他还可以凑合。
趁入场还未结束,贾瑚整理了一下东西,此刻号房的门还未锁上,便去外面接水的地方打了些水,把这间小小的号房清洁了一下。他可是要在这里住上九天的,有点小洁癖的贾瑚可受不了号房里厚厚的灰尘。
直到黄昏,贡院的大门关上了,几千人吃喝拉撒都在里面,直到九天后,三场全部考完,才会再次打开大门。
在硬硬的木板床上睡了极不舒适的一觉,贾瑚早早就醒了。在这里,洗漱什么的统统别想了,只好示意外面的小吏,打了一些水从门上的口子里送进来。
春天还是挺冷的,贾瑚喝了用炉子烧的热水,舒服多了。又就着热水吃了些点心,然后拾好东西,等着考官发放考卷。从前食水污了试卷,或者烧炉子时不小心把带的东西都烧了,种种事不是没有发生过,皆是前车之鉴。
贾瑚在小小的号房里被咯着睡不着的时候,贾赦却在跟刘氏说话。
白天神经紧张,晚上两人皆疲惫不堪,却难以入睡。
刘氏强打起神,忧心道:“也不知瑚儿怎么样了?夜里这样冷,不知煤炭可够用?”
贾赦安慰她说:“那么多身体孱弱的书生都熬的过去呢,没道理瑚儿不行。”
刘氏嗔道:“我只是担心么!”
“好好好!”贾赦投降,不与她争辩,只说,“那熊皮这样暖和,就是冬天也不怕的。何况号房那里也提供炭火呢,加上瑚儿自带的,尽够了。”
刘氏又叹道:“瑚儿肯定睡不惯那里的床,……”
贾瑚已进去了,担心也没用,贾赦不欲多说,便扯开话题,道:“趁瑚儿这几天不在,我预备去皇觉寺拜见了然大师。”
“了然大师?”刘氏略想了想,便道,“大师不是前年去云游四海了么?”
皇觉寺坐落于京郊,先帝的幼弟,幼年曾得高僧批命,“唯有侍奉佛前,方可平安富贵一世”,便在此落发出家,便是了然大师。
鲜有人知道,那高僧还有一语,“可为佛子。”这个事实被先帝刻意隐藏起来了,自先帝去世后,竟少有人知,了然大师不仅身份尊贵,佛法更是高深。
不巧的是,贾赦正是其中一员,他脸上带着崇敬,对刘氏道:“那了然大师是个了不得的。”
“我只听说了然大师医术很好,”刘氏不好评价,只问,“大师素来只爱游山玩水,鲜少回京,恩侯怎么知道他回来了?”
贾赦见她不以为意,有些不悦,道:“当初我回来时,了然大师一口道破我的身份。这事天知地知,我知你还不知,了然大师却看出我是重生之魂,劝我既然重新来过,便放下前事,只当一切从未发生。这不是有大神通的,难道那些只会用似是而非的句子搪塞我的才是么?”
这说的却是贾赦重生之初,心神不定,又对神异之事心生恐惧,四处求高僧指点,却无意中被了然看见,大感兴趣,招来他问了几句,便对他说了这句话。
贾赦很吃惊,他找了许多久负盛名的大师,却只有了然大师点出‘重来’二字,顿时恭恭敬敬的对待这位大师。
刘氏听了,也大吃一惊,不敢再小看这位声名不显的大师。
见刘氏改过,贾赦这才满意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