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不知用过是何意,等他拿了厚厚几大叠的宣纸,发现三分之二都是贾瑚的练笔之作,终于了悟。看看墨迹,还是近些天才写下的,思及最近荣府诸事纷乱,贾珍只能望洋兴叹,此等定力,吾辈多有不及!
受到刺激的贾珍下定决心发奋读书,夜夜宿在书房,宁府诸人喜闻乐见。
后话不提,只说贾珍见他笃定的样子,心下颇安,便趁贾敬没注意,低声自嘲道:“我这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贾瑚挑眉,荣府多事,宁府却是风平浪静,贾珍何以这样说?
贾珍摸着鼻子尴尬的说:“我说了,你可不许笑我。”
“顾氏嫁过来之前,我身边的妾侍通房都打发了,只余一个大着肚子的桃姨娘。”贾珍回忆起四年前发生的事,不由有些心虚,“后来她给我生了个庶子,却因娘胎里没养好,身子有些弱。”
这件事贾瑚也有所耳闻,不过是刘氏说笑间谈及贾珍的婚事,说了一句小顾氏嫁过去后,见贾珍的庶长子都生出来了,脸上不大好看。之前宁府把这件事捂得好好的,刘氏也不知道,爆出来以后,连带刘氏也被大顾氏迁怒。
贾瑚倒不大在意,结亲之事本就是双方横竖他会看着贾珍,不叫他同原着中那样眠花宿柳。似这番对方后院的事,却是不好干涉。因此他只笑道:“这等私事,你说与我作甚?”
贾珍嘿嘿笑,为了娶到小顾氏,宁府确实有些不厚道,后来许氏可不是好一番赔礼,顾氏嫁进来又已成定局,也就揭过这一节。他凡事都爱同这个小了十来岁的堂弟说,闻言也不害燥,厚着脸皮说:“堂弟你比我懂多了,我这不是请教你么。”
贾瑚闻言没好气地瞟了他一样,别说他还没娶妻,身边就连通房也是没有的。
贾珍完全不觉得问连后院都没有的贾瑚有关妻妾相处之道有什么不对,他唉声叹气的说:“茴哥儿身子弱,三天两头生病,一病桃姨娘就来唤我,总是我的儿子,也不能不去看,次数一多,你嫂子就有了怨言。她心里不痛快,对我也就很冷淡。我有心想讨好她,你可有什么法子?”
贾珍的意图很明显,贾瑚成日把他娘和他妹妹哄的,许氏不知道有多羡慕。如今堂哥有难,还不赶紧支招?
贾瑚笑道:“我给你支招,你拿什么来回报我?”
贾珍大方地说:“我书房里那端冻砚,你不是眼馋了很久吗?回头把你嫂子哄高兴了,明儿就拿给你。”
贾瑚果然很高兴,想了想,便问:“你是想一时把嫂子哄高兴了呢,还是彻底解决这件事?”
“哦?”贾珍大为感兴趣,“有什么办法能彻底解决?”每次娇妻在怀的时候被人叫走,贾珍也是怨气颇深啊。
贾瑚便对他说:“你那庶子总是生病,可是你又不是大夫,去了又有什么用?那小妾不过是借机争宠罢了。不是我说你,大家主母都是把庶子庶女抱养在膝下的,嫂子也不是个小气的,你缘何不把茴哥儿抱到嫂子膝下?”
贾珍分辨道:“我这不是一时心软么,一是不好叫人家mǔ_zǐ分离,二是你嫂子看着也膈应,索性不叫她养着。”
贾瑚无奈摇头,真不是他狠心,实在是世情如此,按照规矩来,反而对大家都好。后宅里头的弯弯绕绕他见得多了,贾瑚可不像这里的爷们一样一点儿也不重视内宅,不把女人看在眼里。
他道:“我虽然年幼,书里那一套尊卑分明却深以为然。”
门外小厮来报:“北静王府的马车到了大门口!”匆忙间贾瑚只提点了一句:“要是你那姨娘再借着儿子生病来邀宠,你不妨把茴哥儿交给嫂子。”贾珍留在原地咂摸了一下,眼见北静王过来了,急忙迎上去。
日头渐中,客人们各自落座,眼看并无他人来了,贾赦打发人叫贾珍、贾瑚进里面,给老爷们敬酒。今儿在戏台上的是京里有名的延喜班,扮作花旦的是贵人们热捧的闻芳,一众老爷们听得如痴如醉,贾瑚则在贾赦的带领下,挨个跟人打招呼。
“瑚儿,这是北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