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亭海生侍郎有事求见。”
“传他进来。”
亭海生揣着奏折来了,昨夜归京后被林懿盘问了一番,现带着林懿的另一封奏折,到御书房来觐见。
“唐思呢?”李效也不嗦了,率先问道。
亭海生恭敬答:“唐将军安全归来,在兵部录了案。正回去接管御林军,太后吩咐让唐将军戴罪立功。”
李效点了点头,知道亭海生是来阻拦而后被抓着走的,自然怪不到他头上,又问:“许凌云呢?”
亭海生苦笑道:“鹰奴被关押大牢,预备开春斩首。鹰队所有侍卫除去官职,于僻院等候发落。”
李效松了口气,开春斩首,反正来年有的是时间争取,先不忤太后心意,得再横生枝节。
李效道:“你去刑部私下打个招呼,就说是孤的旨意,关押期间切不可动私刑,也不可亏待了他。”
亭海生躬身道:“是。”
李效打发走亭海生,长长出了口气,倚在龙椅上出神,缓过劲儿后又马上去养心殿见太后。
太后脸色较之李效刚回宫时好了些,却仍忿气未消。
李效择要紧的事约略报了,太后听完许久,方开口道:“陛下,看来祖宗的这点基业,你还是惦记着的。”
李效汗颜道:“都是儿臣的错。”
太后缓缓道:“成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与一班佞臣养鹰斗狗,该长大了,陛下。”
李效沉默不作声,太后又道:“没事就回宫去陪陪皇后罢。”
李效本以为太后要谈自己秋猎被袭一事,孰料太后什么也没说,李效忍不住道:“你们都退下。”
宫内司监与宫女退出殿外,关上门。黄昏的光线从窗格外投入,卷着粉尘,唯李效与太后面对面地坐着。
李效问:“母后,这次秋猎是谁走漏的风声。”
太后静了片刻,而后起身,缓缓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李效蹙眉不语,太后踱过殿前,叹了口气:“陛下也想到此事了?”
李效沉声道:“是,儿臣一直觉得事出可疑。听皇后说,母后也在提防……”
“陛下,你若不让人有机可趁。”太后的声音充满威严,低而郑重:“天底下又有谁敢打这大逆不道的主意?!”
“当年我教过你什么,都忘了么?”太后冷冷道。
李效忙站起躬身道:“儿臣不敢忘。”
太后不怒自威道:“不敢忘?这四周俱是虎视眈眈的人,不管是谁,也不管是哪个族,就算没有这次的秋猎,也会有冬猎,春猎,你若不起玩心,且看还会出什么乱子。”
李效不敢接话,太后又叹了口气,想起mǔ_zǐ二人这些年来吃过的苦头,只恨李效不成器,然而看李效归朝一天,便认真处理了东疆军报,仍不忍太苛责。
“陛下去罢。”太后道:“这事押后再查,回来了就好。”
李效点头,终究按捺不住,又开口道说:“鹰奴也是听孤的话才出的宫,依儿臣看,削去官职,让他担个寻常侍卫,也就成了。”